陆流萱陷入长久的沉默，姜瑜一直看着她，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她转回头，看着手包。
    或许她真该走了。
    “坦诚？”陆流萱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小鱼又对我坦诚了吗？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姜瑜倏地抬起头，肩膀猛地被按住，后背撞在沙发上。她闷哼一声，脖子微微仰起。
    陆流萱看着她伸长的脖颈，喉咙动了两下。她眼角发红，恶狠狠地咬住姜瑜的侧颈。
    “啊！”姜瑜短促地叫了声，按着她的肩膀想跑。
    陆流萱感受到她的挣扎，心里越发狠，她死死抓着姜瑜，直到嘴里出现血腥味儿才抬起头。她看着姜瑜身上的牙印，满意地舔了下唇。
    “你离不开我。”她俯身亲吻姜瑜的耳廓，“我爱你。”
    “放开我！”姜瑜奋力挣扎，脖子上的伤口刺痛的，“你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冰凉的泪珠砸在姜瑜脸上，她一愣，抬眼看向身上的陆流萱。
    陆流萱急得眼睛都红了，死死咬着牙，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落，砸在姜瑜的鼻梁上，眼角处。
    “你不是也什么都不说，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过去……”她声音哽咽，“明明，你说好了要留在我身边，可是我抓着你的手时，从来没有抓住过你。”
    她伸手摸上姜瑜脖颈上的伤口，突然向下用力按去，伤口又渗出伤口。姜瑜闷哼一声，忍不住瑟缩着往旁边躲。
    陆流萱抬起手，指尖上沾染了一片艳红。她抬手把血抹在姜瑜唇上，姜瑜侧头要躲，血迹在她唇角划出一条线。陆流萱俯身亲上她的唇。
    姜瑜努力挣扎出来，粗喘着气，瞪着陆流萱，“现在是我在质问你，如果你对我有疑问，那先回答完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陆流萱嗤笑一声，继续追逐着她的唇畔，“那我告诉你啊。从你离开，我就没回过家。”
    姜瑜瞳孔一缩。陆流萱明显察觉到自己禁锢着的身体颤抖了下，她眉眼柔和了些。
    “别担心，我没有出轨。我只是……病没好。”陆流萱叹口气，“你给我准备了家，可是你不在的时候，待在那里好痛苦啊。”
    她和姜瑜额头贴着额头，“我的病好不了了，只有你是我的药。”
    姜瑜睁大眼，颈间的伤口还在隐隐刺痛着，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招惹的是什么人。
    陆流萱从来你不是什么纯善之辈。她把饿狼养在身边，因为狼的乖顺就忘记了她的本性。
    “你在害怕吗？”陆流萱抬起一只手捧着她的脸。
    “有一点。”姜瑜动动胳膊。
    陆流萱又压住她，“害怕也跑不了了，我不会放手的。是你先撩拨我的。”
    “当初明明是我要走你拿刀不给我走。”
    陆流萱沉默一瞬，“不对，明明是你说要来找我的。”
    姜瑜眼底染上迷茫，很快那点迷茫又褪去了。
    “放手。”
    “不放。”
    姜瑜叹口气，“你这样抓着我很不舒服。”
    陆流萱犹豫一下，“那你会跑吗？”
    “我跑你也会抓回来。”姜瑜感受到身上的压力更大，无奈开口，“不跑。”
    陆流萱犹豫一会儿，还是慢慢放开了她。
    姜瑜坐直身体，第一件事就是抽手帕按住脖子上的伤。她瞪了陆流萱一眼，扭开头。
    陆流萱条件反射想认错，又想起两人现在的状况，收回手，狠心也不理她。
    姜瑜按着伤口，等到不流血了，才扔掉手帕，看向陆流萱。
    “你问我从哪里来，那我告诉你。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姜瑜突然捂住脖子，所有的声音像是被锁住了一样，只能发出一点短促的气音。
    无法呼吸。姜瑜痛苦地张开嘴。
    陆流萱察觉到他的不对，担心地搂住她，“小鱼！”
    姜瑜眼睛转了两下，突然开口，“我不知道！”
    空气重新涌进肺部，姜瑜咳嗽一声。
    陆流萱拿起手机给私人医生打电话，姜瑜抓住她的一角，“没事。”
    “赶快过来。”陆流萱撂下这句话，挂了电话。
    她扶着姜瑜，“还是要看看。”
    姜瑜抿起唇，她知道原因。这个世界不许她说出事实，如果执意要说出来，恐怕她会像她的画一样，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医生很快赶过来，给她做了检查，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不放心，还是去医院做一下全面体检比较好。当然，突然的呼吸困难也可能是心理因素。”
    看着医生离开，陆流萱抿紧唇，“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
    “不是的。”姜瑜住了口，她怕再触碰到世界的机制，这方面得慢慢试探。
    陆流萱眼睛突然亮起来，“你说你不知道，是不记得了吗？”
    这个借口非常好，姜瑜相信，只要她点了头，陆流萱从此都不会再提及。她会压下所有不安，当她是失忆了来对待她。
    可是姜瑜不想骗她。
    她还是摇摇头，斟酌着开口，“有些复杂，大概牵扯到我借尸还魂的事。”
    借尸还魂是错误的，所有世界允许她说出来。
    姜瑜烦躁地抓抓头发，“大小姐，以前不说是因为我以为你不在意，我担心你以为我一心想回到过去。现在是……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