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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今晚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做什么,只这般亲密无间地一声声唤她,没完没了似的。
沐青克制着,半晌,松开手,只默然无声地抵靠着对方。
白姝不改爱僭越的性子,见她这般态度,惯常得寸进尺地抬起头,将温热的唇又移到她耳畔,要挨不挨的。气息极轻,却灼人无比,烫得沐青心悸,想感受不到都难,湿热感太磨人,渐渐就有些难捱。
窗口有风吹进来,却始终吹不动垂落的罗帐,台上的烛火忽闪,迎风噗嗤两下,可没被吹灭,反而烧得愈加旺盛。淡黄的火光溢满整间屋子,昏沉,压抑,依稀可见帐中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形,抵在白姝怀中的沐青突然隐忍不发地扬了扬脖颈,微仰起下巴,胸口重重起伏不定。
历时这么久,体内暴肆的灵力终被压制平息,难熬的痛苦得以结束,以至于她整个人都脱力了一般,只能边喘气边极力压住自己的不平稳。
她颈上都在淌汗,里外的衣袍都乱得不成样子,领口微敞,露出些许白皙光滑的皮肤,凝集的汗珠倏地往下滑落,霎时流进皱巴的里衣之中,留下一道浅淡的湿痕。
白姝将她拢紧些,松开手,许久,轻柔抚了抚她汗湿的锁骨处,指腹在上面磨了磨,再一寸一寸往下滑落,举止颇为暧热。
沐青不回应也不阻止,需要时间缓一缓,甚至在白姝凑过来的时候还默默承受着,直到这孽徒造次完了,才很是乏累地问:“你做了什么?”
自然问的是白姝怎么救的自己,逆天改命,也不知这孽徒到底如何办到的。
虽然脑子里还是乱得要命,那些纷纷涌来的记忆不像是自己的,好似虚假的环境,但她都想起来了,记得最深的就是自己明明在昆山上就已经陨落,可却完全不清楚为何还活着。
白姝却不回答,朱唇在她脸侧挨了下,别有深意地问:“师尊记起来了?”
沐青没吭声,全当默认。
“怎么如此冷淡……”白姝对这般反应不太满意,“这么久了,师尊不念本殿?”
这人说话放肆得很,半点规矩都不讲,乍一听还挺尊师重道,实则字字句句都轻浮。
沐青已然习惯,倒不与之计较,她一向清冷,对这人故意的挑逗视之不见,当做不明白。
只是可惜,白姝从来都不是个规矩本分的主儿,见她这样故作平淡,反而更加放肆,不着痕迹地掌着沐青的腰肢,往两侧移,先是钳制般握住,而后又改为搂抱的姿势。
沐青垂了垂眼皮,下意识就要拦住这孽徒,孰知白姝竟反过来一下攥住她的手,还与她十指紧扣,用力到难以分开。
这人又像刚刚那般,在她颈后这些位置落下一个又一个细密旖。旎的吻,绵缠不休。
她俩都记起了从前的那些过往,现下的每一个亲密触碰都是那么熟悉,曾经的交融与密不可分,那些越距的荒唐不经的往事,掩埋在黑暗之中的隐秘,如今都悉数重现,暴露在暗淡昏黄的烛火之中。
那种蚀骨的感受还浸润在身体里,怎么都无法忘却,像平静的水掀起了滔天的浪,不断地拍打横肆,而今再次承受,过往的日日夜夜便悉数重现,萦绕不散。
刻在骨子里的悸动是无法抹掉的,不安分地蛰伏着,沐青紧了紧手,抓住面前卷成团的被褥,足尖抵着身下的棉被,还是没出声。
白姝不慢不紧,放肆够了,才将原委一一道来。
当初沐青只剩一缕残缺的亡魂,白姝不得已只能把她养在自己体内,直到找全了支离破碎的魂魄,这才给她塑造肉身,只是这个过程极为艰难,费了好些年才成功。
白姝没说得太细致,三言两语就带过。
找齐魂魄重塑躯体,哪能是那么容易就做到的,何况沐青不是常人,要做到这些势必费了不少心力,牺牲不小。
三千多年……
沐青抿抿唇,记起自己去昆山捡到这孽徒时的场景,以及白姝没有了元丹。
这些定然都与自己有关。
白姝给她重塑的躯体并不是以前那个,而是完完全全的新生,还在襁褓之中的幼子,那时这人逆天而行险些油尽灯枯,于是不得不将她送走,而后自己回到积雪不化的昆山长眠。由于神力暴。乱损伤过重,她醒来后不仅记忆全失,还变回了本体状态,且身形缩小,最终被外出觅食的雪狐当做幼崽叼了回去。
安平县柳秋娘的镇魂石是她留给沐青的,那块石头原本不是镇魂石,只是蕴含着她的神力而已,用以庇护沐青,也便于自己日后能借此找到人。当初白姝将沐青送到江北一户人家寄养,想着自己恢复后就去把人接走,谁成想一别就是多年,石头也不知怎么就丢了。
后来的许多事都无法预料到,一切都那么巧,沐青走上了修行之路,承过江北修真世家陆家的情,后又拜入凤灵宗,机缘巧合之下竟在昆山与她重逢。
许多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兜兜转转还是遇到了。
“你何时记起来的?”沐青问。
白姝回道:“没多久,总是断断续续的,记得不太完整。”
逆天改命的反噬太重,哪能轻易就恢复,当初半条命都快折腾没了,遇到沐青后也经历过数次生死关头。
沐青寡言,一时半会儿没有开口说话。
白姝也不多言,默然了半刻钟,而后抱着她去清洗周身的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