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流看了遇夏一眼，冷冽的表情稍作缓和。
    “哼！”小姑娘扭头，故意不看他。
    “你巴巴地贴上去，人家还不一定认。”
    “粑粑才不是这样！”小姑娘当即反驳，两边腮帮气得又红又鼓。
    “你忘了上次视频，他什么态度？”嘲讽入眼，冷笑高挂唇畔。
    遇夏霎时沉默，紧抿着唇瓣，不发一语。
    上次，粑粑说不认识她……还凶她……
    陆征回到办公室，拨通内线叫来陈凯。
    “boss？”
    “查一查冉瑶最近的社交圈。”
    “冉……小姐？”
    “嗯。”
    “具体针对哪方面？”
    “家庭关系，尤其亲戚的孩子。”
    陈凯心下狐疑，面上却丝毫未显，“好，我会尽快去办。”
    ……
    盛茂。
    结束了员工大会，谈熙稍事休息，又马不停蹄开始小组会议。
    首先是以linda为首的决策小组，麦克、谢文丝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和考验，已经成长为linda的左右副手。
    另外三人是才进公司一年不到的新手。
    linda：“……搬到京都以后，虽然公司业务量稳步提升，客户渠道也有所拓宽，但客户质量却大幅下降，很少再遇到像九州食品这样优质的合作伙伴。”
    而九州，还是当年谈熙带着他们单枪匹马拿下来的。
    “另外，跟我们有密切合作的恒丰集团好像也有动摇的迹象。我试过联系对方，但每次都是秘书出面沟通，嘴上应承得很好，实则全是空头支票……”
    谈熙点头，“恒丰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暂时放一放，由我和刘总来跟。”
    会议持续半个钟头，谈熙听完大家想讲的，又说完自己想说的，起身：“散会。”
    干脆利落。
    接着，轮到操作小组，也是三个小组中，人员相对庞大的一组。
    艾肯为首，林妙妙、孙沛周、刘东青、林寻，都是老面孔了，还有两个新人。
    “谈总，这是操作小组最近五年经手的大小case，详细记载了实操过程及最后结果，并附有相关数据和分析报告。”艾肯一进门就拿出文件夹递给谈熙。
    后者挑眉，似笑非笑。
    “咳……谈总，您老盯着我看啥？”
    “看你是不是有备而来，结果证明，的确如此。”她晃了晃接过来的文件夹。
    艾肯不好意思地挠头，一阵傻笑。
    “坐。”谈熙把文件夹放在手边，并不急着翻看，“你既然提到经手的case，那我想听听你们操作小组这五年都做过哪些大盘”
    全场霎时一默，落针可闻。
    谈熙微诧：“怎么这个反应？”
    艾肯臊得抬不起头，半晌，“……我们、没碰过大盘。”
    嘶！
    这就有点，尴尬了。
    “ok，没做庄不要紧，那就说说你们入场的情况。”
    艾肯面色稍缓，开始向谈熙汇报。
    僵滞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
    同样半个小时，操作小组离开，风控小组顶上。
    “谈总。”柴绍领着小组成员进来。
    “都坐。”
    “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五年间大大小小的风险事件汇总登记，这是详细记录，还有相关统计数据……”
    三个小组的会议结束，谈熙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又召集人力、财务、市场三个部门主管开会。
    期间，手机响过一次，有条微信进来。
    谈熙没来得及看。
    等公司这边全部结束，和恒丰总裁约定的时间又到了。
    聚福酒楼。
    刘跃开车，两人于正午十二点半抵达。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有。”
    “什么房间？”
    “赏荷厅。”
    “两位这边请……”
    谈熙先走，刘跃稍后一步。
    侍者将二人引至厅中，“二位现在点菜吗？”
    刘跃正欲抬手接过菜单，不料中途被谈熙抬手制止，“先等等。”
    “嗯？”
    “免得浪费。”
    刘跃不明所以，却也没多问。
    十二点五十，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刘跃开始坐不住，谈熙依旧气定神闲。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催一催？”
    “嗯。”
    刘跃拨通号码，半晌，“无人接听。”
    谈熙冷笑，“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
    “可恶！竟然被摆了一道！”男人眼里闪过难堪。
    年弘毅是他负责联系，眼下却出了问题……
    谈熙回来让他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搞砸，实在没脸。
    “现在知道为什么没让你点菜了？”轻笑勾唇，看不出丝毫不快。
    刘跃一哽：“现在怎么办？”
    谈熙起身，往外走，眼中笑意尽敛，转而被肃杀取代：“我之前说过——恒丰不来，后果自负。你有没有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对方？”
    “原话告知。”
    “很好。”
    刘跃后颈陡然一寒，时隔多年，再一次感受到谈熙的强大气场，较之往昔，愈发锋芒毕露。
    “通知程雨，着手解除合约，具体操作流程让她明天到我办公室详谈，另外……”
    “解、除合约？！”刘跃两只眼睛瞪得宛若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谈熙侧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刘总，注意形象。”
    “呃……哦。”调整好面部表情，刘跃尴尬轻咳，“谈总，我们真的要跟恒丰解约？”
    “不然？我现在像开玩笑？”
    面色严肃，眼神冷酷，确实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如果单方面毁约，盛茂很可能赔上一大笔违约金，咱们……”刘跃一顿，“得不偿失。”
    “你记住，”谈熙正色，语气严肃，“一个不忠诚的合作伙伴带来的损失远比踢它出局所支付的成本要高昂得多。”
    刘跃一默，陷入沉思。
    谈熙继续道：“眼下恒丰表面按兵不动，实则对盛茂底线再三试探，不断越界，比如今天这样的情况。人都会得寸进尺，更何况商场博弈？盛茂可以忍一次两次，那三次四次，更甚者无数次，你又打算怎么办？”
    “利刃在一次次磨砍中变钝，人的容忍也会在一次次妥协中无底线拓宽，介时，随波逐流，归于平淡，再无反抗之心，更无抗拒之力，结局就剩死路一条！”
    恒丰所图谋的，不仅是钱财利益，还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拖垮盛茂！
    谈熙：“尾大不掉，碍手碍脚，最好的办法便是自断其尾，绝处逢生。”
    刘跃眼前骤亮，“我懂了！”
    “另外，放出消息，就说盛茂联合ck投行向陆氏新盘山水名都项目提供1亿美金的融资。”
    “嘶……”刘跃倒抽一口凉气。
    一出手就是1亿美金。
    谈熙冷哼：“我倒要看看，恒丰还坐不坐得住！想要卸磨杀驴，也得看看宰杀对象究竟是驴还是虎。”
    刘跃：“万一陆氏不配合，让恒丰知道了消息是假的，那……”
    “白送上门的便宜，既能为新楼盘造势，又能打击恒丰，还不用花一分钱、出一份力，陆氏傻了才不配合！”
    “您也知道，不久前，陆氏换了掌舵人……”刘跃一边说，一边观察谈熙的表情，生怕哪句措辞不对，戳到谈熙痛脚，“现任总裁陆……征，脾气古怪，经常不按牌理出牌，我担心他会故意作对……”
    这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谈熙一想到陆征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不，现在对她是软硬都不吃了，就一阵头疼。
    没准儿这人为了跟她赌气，真能干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儿。
    “这样，先把消息放出去，陆氏那边，我来沟通。”
    “好。”
    两人离开酒楼，刘跃询问：“现在回公司？”
    谈熙拿出手机，解锁，正欲回话，忽地目光一顿，下一秒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虽然竭力镇定，但眼神却泄露出几分慌乱。
    “立刻去陆氏大厦！快——”
    刘跃没有多问，迅速发动引擎。
    车如离弦之箭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