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如果……
“是这样的……”江景夕将黄靖当年受伤,为了不拖累他们母子两个,然后找人假装自己的情妇出轨,逼的黄夫人离婚的事情和盘托出。
黄夫人听完,已经是泪流满面,“这个傻子!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终于,黄夫人的情绪彻底的爆发了,面对黄靖的遗体时,大哭出声来。
江景夕看着不忍,干脆到门外去等着了。
听着里面的哭声,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这样也好。
将心里的委屈和怨气全部都哭出去,人也会觉得轻松很多,就不用一直这么压抑着了。
江景夕在门外等了二十多分钟,黄夫人才从里面出来,眼睛红肿的不像话,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您没事吧?”江景夕看着不忍,将刚才去买的一瓶水递过去。
黄夫人的视线闪了闪,顿了下,这才伸手将水接过来,弱弱的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眼皮,看着江景夕的脸再次郑重的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也只是将事实告诉您而已,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说了是对还是错,不过,我觉得黄先生如果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也希望您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的。”江景夕神色复杂的说道。
黄夫人垂下眼睛,顿了顿才开口:“其实,这么多年了,也想过无数次的离开,毕竟,我一个离了婚的媳妇和公婆生活在一起,免不了的有些闲话的,可是我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实在是照顾不过来,孩子的爷爷奶奶又舍不得孩子,就这样一次次的决定,一次次的再心软,周而复始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这些黄先生都知道的,他说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江景夕撒了谎,不过在这种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有一定的疗效的。
提到黄靖,黄夫人的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了,“离婚后,他连回去都不回去一下,七年了,一次都没有回去过,我还以为,他在这里和那个女人生活的很快活呢。”
这话,多少的带着点恨意在里面,但逝者已矣,再多的恨,最终也变成了无奈,“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我又不是在乎那些的人,说出来,有什么啊!”
“……”
江景夕没说话。
她没有体会过,无法去客观的做出评价。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没有经历过,就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尤其是婚姻过日子,只有真正处在其中的两个人才能切身体会,旁人都评价不了。
就像是,现在社会的普遍现象就是离婚过高。
结婚的时候,山盟海誓,你侬我侬,外人都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会相爱一辈子的,可是转眼,才过了几年,甚至是几个月,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然后就会有人说,不再相信爱情了。
都说,梁山伯和祝英台,罗密欧和朱丽叶,那种爱情让人羡慕,可是,他们都没有活的很长,如果他们活的很久很久,也会因为性格,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将爱情给打磨的,最后的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不要随便评价别人的爱情和婚姻。
“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些,我现在心情好多了。”黄夫人忽然说道。
江景夕摇头,立即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您能够想清楚,就是最好的。”
“我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呢,如果真的要离开,七年前我就离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黄夫人似乎已经做了某种决定。
江景夕却是觉得这样的结果挺好的。
天,终于亮了。
就在他们准备葬礼的时候,突然有律师找上了陆霆佑,将黄靖很久以前准备的遗嘱拿了出来。
上面竟然写着,如果自己有意外的话,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过户给刘莹,也就是黄夫人。
遗嘱上,没有一分钱写给儿子和黄爸爸黄妈妈的,全部都给了黄夫人。
黄夫人免不了的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对于这样一份突然出现的遗嘱,两位老人都表示了赞同,“就按照靖儿说的做吧!而且,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里,刘莹还年轻,以后如果有好男人的话,这些就是她的嫁妆!”
“爸……”黄夫人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你不用说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老两口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了,都已经习惯了,也享受不了好生活,花不了多少钱,这些钱,是你理所应该得到的。”黄爸爸一脸的坚决。
黄夫人免不了的又是一阵动容。
葬礼在第二天就举行了,火化也是一天。
最终,黄靖的多半骨灰都被撒入了大海,只有少部分,陆霆佑给开了证明后,可以带上飞机回国。
陆霆佑和江景夕全程都在陪伴着两位老人,一直到葬礼的结束,将两位老人送上飞机,这才启程回去。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依旧沉闷。
江景夕看着外面的天空,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回头看了陆霆佑一眼,请示道:“我可以开一点窗户吗?”
陆霆佑侧头,对上她眼中的乞求,想了下,点头,“可以开五分钟。”
江景夕立即将窗子降下来一点,风从外面吹进来,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她也没那么憋闷了。
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江景夕忽然有些感慨,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也会像黄靖这样做吗?”
“你是在诅咒我吗?”陆霆佑睨了她一眼。
江景夕神色一凛,立即摆手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上她紧张的表情,陆霆佑有些好心情的勾起唇角,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她的问题,这才说道:“我不会的。”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江景夕也就放心了。
陆霆佑瞥了她一眼,忽然问道:“那你呢?”
“我?”江景夕眨了眨眼睛,对上他认真的神色,也仔细的想了下,却发现,自己竟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