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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慕轻尘往前递了递手里那碗黑乎乎的汤药。
常淑弯下腰,发泄似地咬了咬她的耳朵,转身执起小方桌上的圆嘴茶壶,为自己斟上一杯:“喝的什么?”
“避子药。”
“噗!”常淑没忍住,喷出了刚入嘴的茶水。
她止不住的咳嗽,茶水呛在咽喉处,致使她呼吸困难,眼角也泛起泪花。
“你喝它作甚?”要喝也是我喝呀。
慕轻尘声色从容,并不着急回答她,捏住鼻子,把剩下的半碗一口气喝下去。
汤药很苦,苦涩充斥在口腔,震得慕轻尘抖了个激灵,五官都皱到一起:“不都说过了吗,我正处于发i情期,很容易怀孕的。”
常淑:“……”
“对了,”慕轻尘把碗搁到一边,“今天你得陪着我,我的信息素太香甜,发i情期又总忍不住释放,肯定会有耶主被我吸引……”
她边说,边用手紧紧揪住领口,满脸的忧心忡忡。
常淑终于停下咳嗽,稍加整理呼吸,瞪了慕轻尘一眼。打开门,唤来初月姑姑伺候。她今日还要帮衬母妃打点宫内诸多事宜,毕竟突厥可汗还有两日就要入宫了。
时间紧迫,她没闲工夫陪慕轻尘瞎耗。
“呼兰殿不是宫婢就是太监,哪来的耶主谁能被你吸引?”
“亦小白啊……”
“她昨晚被踹得站都站不起来!”常淑坐在铜镜前,压抑着火气。甫地看到镜子里耷拉着耳朵的慕轻尘,那委屈劲儿,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常淑心底生愧,回过头,柔声道:“那你就离她远点。”
慕轻尘不高兴常淑凶巴巴的,手指扣在凉榻边缘,一动不动。常淑走到她身边坐下,亲吻她的眉心:“父皇罚你禁足,你却偷偷跑出去,还在平康坊弄出那么大动静,趁消息还没传进父皇耳中,我得去通络通络,不然,御史台那头定参你一本。”
抗旨不遵,的确是重罪。慕轻尘点了点头。
“另外,你这两日清闲,用脑袋瓜想想如何对付刺杀你的幕后主使。”
“你是说……二皇子?”慕轻尘摆摆手,“我倒是想先会一会那用大刀的刺客。”
“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常淑面露惊诧。她可真佩服慕轻尘,脑袋瓜到底是什么做的,遭雷劈后都这般好用。
“第一,你在与他对峙的过程中,有没有注意到,他挥刀时,手腕和手肘过于僵硬?”
常淑若有所思,垂下眼眸,淡淡的“嗯”了一声:“刀本笨重,既要求使用者有超于常人的臂力,又要求其手腕、手肘、肩膀具有高度灵活性……你是说,这人惯用的不是笨重的武器,而是小巧的……”
“没错,”慕轻尘兴奋地插话,继续将常淑引入真相,“第二,他把自己捂得很严实,是所有刺客中,既蒙了面巾,又蒙了头巾的人,说明他很怕被我认出来。为了确认这一猜想,我借机说了一句‘你用不惯大刀’,没想到他就慌了……”
常淑恍然大悟:“所以他不光认识你,还和你是熟识!”
慕轻尘打了个响指:“第三,在遇刺时,我特地往平康坊的北曲跑,那里楼馆交错,街道曲巷错综复杂,我轻松的甩掉了其他刺客,却独独甩不掉他。”
“也就是说,他非常擅长追踪,且对路线十分熟悉!”常淑兴致渐浓。
“使用小型武器、和我熟识、善于追踪,以上三点加起来你能想到谁?”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常淑似是难以置信,素来寡淡的面容浮现出震惊,嘴唇渐渐发白:“……向……子屹?”
不良人惯用的武器是小巧的□□,且负责捕贼捉盗,整日穿梭于帝京各处,擅追踪,对大小街巷更是熟记于心。
慕轻尘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嫌弃道:“我与他并不是熟识。”
顶多算情敌。
她不打算卖关子了,诚然道:“是另一名不良帅,林品如!”
常淑一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当即落了回去,柳眉倒竖,粉面生威道:“你故意捉弄我是吧!”
帝京以朱雀大道为中轴线,一分为二。左侧称行安县,由行安不良帅林品如管辖。右侧称万年县,由万年不良帅向子屹管辖。
慕轻尘十六岁那年,因聪颖过人,破格入国子监太学院,亦小白入算学院,林品如则入律学院。
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林品如脑筋直,看不惯世家子弟的陋习,其中最看不惯的就是慕轻尘和亦小白,逮住机会便恶语相向。
那时,常淑和常鸢扮作耶主,混入国子监,成为一千三百名学子中的一员。对这三人的过节也是了解一二的。
慕轻尘答非所问,起了个新话头:“想不到他竟投靠到了二皇子麾下,有意思。”
“不管多有意思,你都得在这屋子里再呆三天,等禁足一过,你想怎么折腾他都行。”常淑看到慕轻尘眼底有光略过,其中饱含惊喜和新鲜。她禁不住担心,生怕这厮又折腾出事体。
慕轻尘眉飞色舞:“可我现在就想去折腾他……”
“忍着!”常淑毫不留情,重新坐回铜镜前。
初月姑姑已从亦小白那获悉了昨晚发生的事,但竟不知如此凶险,也惊讶于此事竟然牵连进行安县的不良帅,往深了说还极有可能牵连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