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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遇上不知从哪里来的德昭仪。
昭仪是从二品的身位,而大长公主是正一品。德昭仪领着宫人们侧身,向常淑请安。常淑与她并无交情,连寒暄也不用,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也算是作别。
不多久,一小宫婢缀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初月姑姑急了,呵斥说“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也不看看拦的是哪家主子!”
小姑娘俯身一跪,大大喘上几口气后才抬起脸来。
原来呼兰殿的人,在小厨房负责添火加柴的桃儿。
“何事?”常淑猜想定是出了事,否则桃儿哪能来拦她的路。吩咐一声,差人将自己放下。
向桃儿招招手,示意她近前说话。
桃儿在小厨房待惯了,突然得常淑召唤紧张又无措。
“奴婢不……不敢。”
常淑无奈,待步辇停稳后起身走向她,桃儿却重重退了两步。常淑忙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再次发问“何事?”
桃儿咽喉哽得厉害“是……是慕驸马……”
“轻尘怎么了?”常淑抿紧唇线,迫切追问道。
“驸马她……非要……非要宠幸……”桃儿越说越怕,一脸惊骇的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仿若遭受了某种侮i辱。
——至少落到常淑眼里是这样的。
慕轻尘要宠幸桃儿!?
常淑瞪大双眼,转过脸,向初月姑姑喃喃一句“……本宫没听错吧?”
第29章
初月姑姑脑袋一片空白, 她在宫内呆了二十余年了,见识过这宫娘娘谋害皇嗣、那宫娘娘悬梁自尽,却独独没见识过驸马强占宫婢身子的。
而且还是在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地盘上。
她拿不定主意,讷讷地点头,回答说“该是……没听错的……”
常淑只觉天旋地转,额角发涨发疼, 肩头一晃往旁边歪去,初月姑姑一个健步冲上前,扶住她“公主!公主!您没事吧?”
桃儿一如受惊的小猫, 双膝重重一磕,求常淑恕罪。
常淑并不理会她, 紧闭双目等待眩晕过去,往后退了几步, 重新坐上步辇,搭在扶手的指尖颤得厉害。
初月姑姑为她整理搅在胳膊上的青色披帛, 复又拿过桃花扇, 为她抚开周遭的热意,好言劝说道“怕是误会也不一定,驸马您不是不了解, 平日里虽说顽劣,但对您甚是一心一意,不至于做出荒唐事。”
她眼珠往外滑了滑,瞥向桃儿,冷冷道“污蔑驸马, 你可知是何等大罪!”
“奴婢万万不敢,万万不敢,求长公主明鉴。”桃儿匍匐在地,恳求道。
要换做以前,常淑姑且是不信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慕轻尘脑子不清醒,加之本性乖戾,做出点出格的事不是不可能。
她担心隔墙有耳,倾过身子凑近桃儿两分,压低声音令她把来龙去脉仔细说来“若驸马真的……欺负了你,本宫定为你做主。”
欺负了我?
桃儿垂眸把这几个字仔细品了品,这才惊觉常淑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摆摆手道“不,不是奴婢……驸马并未欺负奴婢……”
常淑晦暗的面色不由地缓了缓,她就知道她的轻尘是不会做糊涂事的,勾勾唇角嘱她继续说下去。
桃儿现在是顶后悔来为常淑通风报信,扛不住压力,蓦地滚出两滴眼泪,想了想干脆从头开始说“今早……就奴婢和姐姐松儿两个人在小厨房烧热水,慕驸马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呜呜……”
她抹了把眼泪,抽气得厉害,觉得越来越说不清楚,干脆跳过中间,直接说结尾“我和姐姐从没遇上过这样的事,吓坏了……姐姐让我来找您做主……呜呜……奴婢没用……”
常淑刚缓下的面色顷刻间一片惨白,带了股凉意。
耳朵闷闷的,全是桃儿防方才的话。
——就奴婢和姐姐松儿两个人在小厨房。
——慕驸马不知为何突然来了。
——姐姐让我来找您做主。
也就是说“姐姐落入了慕轻尘魔爪,清白被辱,千钧一发之际让妹妹快跑”。
常淑的额角突然又开始疼,闷热的天里透出一身冷汗,汗水濡湿衣襟。
她呼吸忽轻忽重,口气冷冽如寒冰“快!快回呼兰殿!”
她死死咬住牙,润亮的眸子胀满血丝,心下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慕轻尘!
宫人们哪见过长公主这般模样,不敢耽搁,齐齐称“是”,急慌慌的把步辇重新扛上肩,在宫道里调了个方向,往来时的路去了,脚程却比来时要快上许多。
不一会便追上已走出好一段路的德昭仪,领头的宦官高喊一声“避让”,虽说不上中气十足,但也是铿锵嘹亮,仿若一声尖锐的长哨。
听得德昭仪浑身起鸡皮疙瘩,回眸看了看,见是刚刚别过的常淑,奇怪为何只一盏茶的功夫没见,面色就变得这般难看了。
眼珠骨碌一转,退到一旁,挨上宫墙让开路
“这是出什么事了?”
堂堂大华长公主,深得华帝宠爱,权倾朝野,能有什么事会让她烦心?
德昭仪咂摸一番,甩甩手里的帕子,脆生生道“走,跟上去看看。”
牛菊花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在慕轻尘的庇护下总免不了有几分肆无忌惮。
找了个空子,狗爬式地跑出去,慕轻尘撩开衣摆去追,还没跨过门槛,便被一屋子的小太监拦住,他们冲上来,抱腿的抱腿,箍腰的箍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