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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道能感觉到柳媚娘现在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般,言语间是控制不住的情绪波动,癫狂而善变,她丝毫不怀疑,若是她此时不小心出言不逊,柳媚娘真的会杀了她。
柳媚娘很高兴的将江寻道拽了起来:“或许我该带你去看看她,她若见到你定会高兴的。她曾说过,若有机会便报答你和蓝姑娘,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可一说完,她又愣了愣慢慢的松开了手,江寻道顺势往身后一靠,靠在墙边慢慢滑落了下去。
柳媚娘的脸阴沉了下去:“或许再过几日我再带你去见她吧,若现在让你见,你该不高兴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她就细声嘀咕着什么,也不管江寻道了,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柳媚娘走后,江寻道眼睛都直了,她呆呆的也不知再看哪,满脸都是茫然。
黑池枕着灵贵的壳,指挥着一旁的鹦鹉给自己挠痒,然后吐槽道:“她这是疯了吗?”
“或许吧。”江寻道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她实在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发展,柳媚娘成了妖,而死去的兰莘还能有机会活过来。
柳媚娘和埋伏在旻州的那些人是同伙,那她口中的那个师父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那也定是个神通广大的人,毕竟她能将本身为人的柳媚娘变成一只大妖。
江寻道脑中闪过了一个人,她突然想起蓬莱岛的那位同样神通广大的假岛主曲觞,白泷曾和她说过,曲觞原是人身却修出了妖体,而在曲觞那她曾嗅到过在兰莘布下的幻境中同样的一股兰花香味。
柳媚娘口中的师父,八九不离十就是曲觞了,那这么说来旻州的陷阱应当也是曲觞布下的。她曾从柳媚娘透露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旻州还有埋伏,她现在不该就这么乖乖的在这等着,明知道旻州城有危险,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被困在这里。
穆师姐不知此事是不是还在旻州找寻她呢。
这边江寻道正在想着脱身的法子,那边的柳媚娘却在错综复杂的无数洞穴中穿梭,洞穴两旁插着照明的火把一路蜿蜒往下。
也不知走了多久,柳媚娘终于在一处密室前停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眸子带着一丝期待和欣喜,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密室的门,踏步走了进去。
只见那密室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石桌,石桌上摆着一个白玉盆,盆中装着漆黑的泥土,而玉盆中心,有一根细小的绿色嫩芽,刚刚才冒出头,娇嫩的仿佛被强风一吹就会被折断。
突然上空坠落了一滴水滴,啪嗒一声落在了漆黑的泥土之中,四散溅开的细小水滴不小心落在了嫩芽的叶尖上,竟是泛着蓝光的鲜血。
几乎一眨眼,嫩芽就轻轻抖了抖叶子,将那血吸收了进去。
柳媚娘看着那株小小的嫩芽,湿润的眸中满是温柔痴缠,她小心翼翼的贴近语带颤抖哭腔道:“很快,很快你就会醒来,我真的好想你,你不在的每一日,我都像是在炼狱受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也不会有人再阻碍我们了,相信我,兰莘。”
滴落的鲜血似乎变慢了许多,柳媚娘眨去睫毛上细碎的泪珠,她仰起头看向上空。
只见那半空之中,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白狐,被锁链捆住了脖颈吊挂在半空之中,那白狐漂亮神气,浑身白毛,偏尾巴尖上一点鲜红,极为漂亮罕见。
它的腹部似乎受了伤,猩红的血将两旁白色的绒毛浸透染湿,而原本在滴血的伤口似乎正在慢慢愈合。
柳媚娘站起身,拔出身后的长剑,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的小白狐轻轻动了动,抬起头睁开了眼,一双湛蓝澄澈的眸子冷冷的看向柳媚娘,没有怨恨没有怒气,只有看淡一切的冷淡和漠然。
它知道柳媚娘要做什么,可却并未挣扎只是瞥了柳媚娘一眼后,又再度歪着脑袋闭上了眼,只有当锋利的剑尖再次划开已经开始愈合的旧伤时,它粉嫩毛茸茸的两只耳朵轻轻颤了颤。
当鲜血再次不停的往下滴落,柳媚娘松了口气,可她面上神情却并未轻松,她看着那闭着眼安安静静献血的小白狐,终究是有些惭愧道:“蓝姑娘,我本不想这么做。可你的精血实在是太过神奇。我曾抓过许多修士,用他们的血浇灌,却并无效用。唯有你的血,她很喜欢。”
蓝以攸仿佛并未听到柳媚娘的话,只是闭着眼动也不动,她感受着体内的鲜血不停的流逝,身子愈发觉得冰冷。
柳媚娘知道自己对不住蓝以攸,当初蓝以攸和江寻道有心救她和兰莘,虽然事后兰莘还是被老道士害死,可蓝以攸和江寻道毕竟对她们有恩。
当初她亲眼看着蓝以攸和江寻道出了旻州,心中还暗暗松了口气,可谁曾想,到了屠城那一日,蓝以攸却又独身回来了。
甚至为了救几个凡人不小心被师兄击伤,昏迷之后露出本体,柳媚娘偷偷将她藏了起来,本想替她疗伤后再将她放走。
却不想竟让她意外发现,蓝以攸的血能让兰莘加快速度生长,她只得强行将蓝以攸留下,为防她反抗逃走,用沾了她蛇毒的倒刺缚灵锁,死死的锁住蓝以攸的脖子。
柳媚娘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颗灵丹想喂蓝以攸吃下,可灵丹递到嘴边,蓝以攸却偏开了头。
柳媚娘咬牙道:“江姑娘我已经救下了,蓝姑娘的身份我亦会保守。就算蓝姑娘觉得我这是恩将仇报,我也别无他法,就当是我欠蓝姑娘一条命,日后蓝姑娘要责罚,媚娘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