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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都是钢丝上行走,漆黑的都市,混乱、罪恶、贫穷、饥饿,腐朽至极。
风从巷口刮来,便衣警员们在暗巷中围捕。
钟警官落在最后,她总觉得,有谁的目光,一直锁在她的背上。
白色的裙角一扫而过。
钟警官勾唇。
出来吧。
钟落袖说。
少女从破败的墙垣后,一点一点探出身子。
先是露出清澈的双眼,然后纯白小裙,最后,布满伤口的赤足,脚趾轻轻动了动。
晨曦出现,再次于楼与楼之间的残垣断壁中,求生。
光线,点亮少女纯真无邪的脸庞,白色的吊带小长裙,款式简单的如同天使的袍衣。
你若见过她,就相信全世界的白鸽,会飞翔在她身旁;
你若见过她,就相信她出现时,天空必定蔚蓝晴朗……
钟落袖因惊讶而微微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少女纯净无瑕的身影。
而她孤寂而不曾察觉的心,也像发出某种轻轻破碎的声音。
少女羞涩低头,再抬起时,对着钟落袖笑了笑,一对可爱俏皮的小虎牙,生机勃勃,鲜活的仿佛要将这天使拉回人间。
钟警官:“你……住在这里?”
她踩上前一小步,高跟鞋尖,却无意地踏碎了一根纤细的枯枝。
“咔嚓”一响。
少女退后一步,眼中倏的泛出惊恐,转身跑入不知名的黑暗之中。
钟警官垂眸,她腰间,警徽从衣缝处泄露,金属的光泽,像是恐吓。
下雨了,天又晴了。
城市上空愈发黑暗。
钟警官来到相遇的墙边角落,弯身,放下一双小鞋子。
不知道少女会不会来,人在黑暗中,看见光,就再也不会忘了。
不是食物,不是糖果,不是医疗救济品。
一双坚固的、耐磨的,小小的徒步靴。
大概冥冥之中,钟警官希望,女孩能逃离这里,逃离这座肮脏的城市。
又下雨了。
天空放晴。
墙角下的小鞋子不见了。
并未空无一物。
碎石上,缺了口的废旧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朵刚刚采摘下的无名小花。
钟落袖叫不出花名,因为没有见过,她从没有在这个城市,见过这样的花。
钟警官将花和玻璃瓶都拿走了,放在办公室的窗台上。
此后的每一天,她路过熟悉的墙角,都看见一只玻璃瓶,和一朵小小的鲜嫩的花。
夜晚,抓捕行动,钟警官进入纵深的街巷,再回首,身边空无一人。
一道黑影闪过,巨大的力道将她击倒,跌入水泊之中。
水中,杀气腾腾,是黑漆漆的枪.口,和魁梧男人高大狰狞的倒影。
钟落袖一怔,死亡袭来时,眼前出现的片段,是偶遇的天使、无名的花、还有那天,雨停了。
她直面恶魔,枪.声骤然响起,子弹从钟落袖的脸庞擦过,留下一道滚热的血痕。
舒馥跳在男人的背上,白影闪动,用小虎牙咬他,用小鞋子踢他……
两米多高的特型演员,不堪重负,倒在地上。
镜头那边,钟落袖拾起枪。
“砰”的一声,白鸽呼啦啦飞起,撕裂天空。
舒馥跪坐在泥泞的土地上,满脸是血,还有杀手碎烂脑壳中溅出的不明液体。
钟落袖提着枪,一步一步走上前,怕惊扰了空气中所有的脆弱。
“别怕……”钟落袖淬血的红唇颤抖起来。
她砰然跪下,紧紧将舒馥拥在怀中,收紧怀抱。
热泪一滴一滴,再没有节制,滚热地流淌,“别怕……”
钟警官哭了,她却没看见,少女单纯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个人最激烈血腥的死亡,不过如此。
舒馥眼中,天空白色的流云缓缓飘过,她伸出手臂,青涩地,试探地,像从没有拥抱过谁一样,轻轻将臂膀环绕在钟落袖的脖颈上。
支援大批到来……
少女又一次消失在黑暗的深巷之中。
鉴于辖区内的个体死亡事件越来越密集,总部增派人手,并将这起帮派内斗的恶性案件,重新定义为有针对性的连环谋杀。
收网这天,钟警官率领小队成员,驻守在西面出口。
那里,她们相遇的墙角下,小小的无名的花,已经消失整整三天了。
各队互通情报,现场照片发来,钟警官忽然注意到,一张模糊的底片里,血泊中,有一个眼熟的小鞋印,是逃离的痕迹,一直延伸到窗台下。
……仇杀案……小孩……
对讲机中不断传出各种血腥的词汇,描述残忍的帮派成员们如何被行刑式的残忍处决。
抓住她……
抓住她……
钟警官仿佛能听见少女向她跑来……
“——别开枪!”
最后,是钟落袖嘶声力竭的呼喊。
MV的镜头,一下黑沉。
“砰”的一声,枪响了。
制作人员名单,随副歌的尾声,滚动向上。
歌曲结束,一切戛然而止。
忽然,出现大海的声音。
画面重新展开,是MV彩蛋。
钟警官和年轻的搭档路过海边。
那里有一片花海,钟落袖刹车,跑了过去,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