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狼心狗肺是器官的事儿,不是五官的
第387章 狼心狗肺是器官的事儿,不是五官的事儿
慕千璃怕了,真的怕了。
活了两辈子,枪林弹雨中,瘫痪在床,被亲人背叛,她都不曾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心口一抽一抽的,她如何不知道容湛这是在交代遗言。
“容湛,你快停下来。你现在停下来我就原谅你。你要是敢死,我立马忘了你,忘得干干净净,还找一群人男人,给你每天换着花样戴绿帽子,让你死了也不安生。”
软的不行,慕千璃只能来硬的。
其实她是真的没辙了。
只能咬着牙关说着气死的话。
容湛是真的被她气到了,低头狠狠咬上她的这张不听话的小嘴。
力道之大都咬出血来了。
他一向心疼她,可这次真的恼了。
可咬完后就后悔了,心疼上了。
“你就是生来气我的。”容湛无奈,却拿她没辙,“可是怎么办呢,哪怕这样,我还是放不开你。”
容湛拼命想要抓住她,可终究什么都抓不到。
周围陷入一片平静之中,慕千璃心脏一紧,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感受到身上的重力,看着眼前男人安静的模样,哪怕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可慕千璃还是害怕不敢动弹。
这一次,跟容湛上次假死不同。
那一次,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冰冷的牌位,并没有看到容湛的尸体,所以她可以不停地给自己催眠,假装他还说着。
可是此时此刻,容湛就在她面前,从一个鲜活的人一点点失去呼吸,一点点变得冰冷。
“不……我不要……”也不晓得是刺激太大,慕千璃反而不哭了,她咬着牙关,似要将浑身的力气都吼出来。
“容湛,你要是敢死,我立马自杀。你忘记了我慕千璃说到做到,而且你还欠我一堆打工费,你诓我做这劳什子的世子妃,害得我就安生日子过,我这人睚眦必报,欠我的,就算是追到地底下,我也要你吐出来。”
而这时,南宫恒北堂皓云等人也冲破铁笼赶了过来,正想上前查探,就被慕千璃这话给镇住了。
“小千千,你不要想不开啊!”水灵儿大惊失色,慌乱的往前冲,生怕迟一步看到的就是慕千璃的尸体。
“谁都不准过来。”见有人来了,慕千璃厉声阻止。
白纱晃动,隐约可见两人的身影。
这种时候,水灵儿哪肯听慕千璃的。
容湛出事,小千千不发疯才怪,想当初只是一个灵位牌就刺激了这女人要死要活,何况容湛此时就在死在她面前。
慕千璃这女人看着嘴毒心狠无情无义,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重情。
而且水灵儿觉得她说得出做得到,真有可能说到做到。
“等一下,先别过去。”花阡落显然冷静多了。
“你拉着我做什么?小千千都要抹脖子了,你是见死了一个不算,还得再搭上一个?”
水灵儿恼火的瞪着拽着她的花阡落。
花阡落被瞪的很无辜的,要怪就怪他眼神太好,一见就看见本该了无生息的自家九哥,被慕千璃这么一威胁,顿时有了反应,虽然很轻。
极轻的咳嗽声响起,紧接着世子爷颇为虚弱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咳咳……你这女人是存心……存心想气死本世子……”
容湛愤怒的瞪向身下的女人,可一见这张苍白如雨中娇花的小脸蛋,心中又浮现一抹不舍。
他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这女人哎……
“不作死就会死,你都自己找死了,我难道不应该好心帮你忙,送你一脚,祝你早登极乐吗?”
这种时刻还不忘耍嘴皮子,除了这对夫妻也没谁了。
容湛满脸无奈的宠溺,这小女人嘴上说着最残忍的话,可眼睛里却在下着雨,他的心就算是坚硬的跟千尺长堤一样,也会被她的泪水冲垮。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让他这么心疼?
低头,轻轻在她唇上落上一蜻蜓点水的吻:“傻子,你还活着,本世子及怎么舍得死!而且本世子什么帽子都喜欢,唯独不喜欢绿色的帽子。你想改嫁,下辈子吧。”
他要是死了,岂不是便宜了慕千璃身边那些虎视眈眈的狗东西。
“不喜欢绿帽子,我还可以送你一身绿袍子绿裤衩,让你里里外外鲜绿鲜绿。”
没人知道她刚刚有多害怕,也没人明白这失而复得对她来说是怎么样的重要。
容湛挑眉,眼中有火焰在迸发:“女人,要不要本世子现在身体力行让你知道你是属于谁的?”
慕千璃倒是没有拒绝,霸气的挑眉反怼:“你行吗?”
男人绝对不能说不行!
尤其在床尚!
“阿璃,你这是在暗示要跟本世子浴血奋战吗?”
“错,本世子妃在跟你明示!”
众人:“……”
“咳咳咳!”花阡落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用咳嗽声刷存在感。
他们还在呢!
而且外面还有一堆危险在。
这会儿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九哥不着调也就罢了,九嫂还纵横。
花阡落揉了揉脑壳,突然觉得疼的厉害。
“我说那个九哥,你们浴血奋战也好,或者什么什么都行,这种话题你还是回去再说吗?关起门来,你们夫妻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还有一大堆活儿要干呢,你再继续这样下去,别怪小爷半路抱着我媳妇回家钻被窝。”
这叫什么,上梁不正,他这下梁只能跟着歪了。
花阡落将水灵儿往怀中一搂,那态度很明显,他也有女人抱,刺激谁啊!
世子爷是谁,他如何不知道外面还有一群人盯着呢。
这不是大难不死,趁机宣布一下主权吗。
看到端北堂皓云南宫恒等人色彩纷呈的脸蛋,世子爷脸上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正好趁着这空当,宣布一下所有权问题,也好让那群狗崽子早点死心。
面对花阡落的调侃,他不但不急着起身,反而直接抱着半坐身来的慕千璃躺了下去。
“本世子是起来,还是继续躺着,这可得问问你们的世子妃!爱妃你说,你要起,为夫绝不躺着,爱妃说躺,就算天塌下来,为夫也陪着你。”
慕千璃挑眉,一看容湛这满肚子坏水样儿,再朝帐外一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摇头失笑,只觉这男人的心眼也就针眼大。
这都什么情况还耍小孩子脾气,她当怎么了呢,原来是掉进醋缸里了。
不过他不作死还好,一作死,慕千璃就要跟他翻旧账了。
想到之前废帝特意给她看的比划,慕千璃的火气蹭的往上冒,手指来到他的胸口,掐着一块肉用力的拧啊拧,她还没算账,他倒开始找她茬,小样,看姑奶奶不拧死你!
容湛吃痛,倒抽一口凉气,隔着纱幔旁人看不清,可声儿却不小。
这一个小小的咝声经由世子爷刻意的改造,加入痛与爽两种元素在里面,听在众人耳朵里面显然有些暧昧!
尤其在场大多都是男人,是男人都晓得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什么情况下会有这样的感觉。
花阡落自然不会放弃调侃容湛和慕千璃的机会,脸上浮现玩味的笑容。
“九嫂威武霸气!看样子是打断跟九哥再战三百回合,那小爷就不打扰了。走吧,咱们也会去钻被窝去。”
慕千璃要是听不出来花阡落是在揶揄调笑,那就活回头了。
“花小侯爷可得慎重,公然诱拐良家少女那可是重罪。你说本世子妃该如何处置你,浸猪笼?报官?还是直接送进宫,咔嚓一刀?”
慕千璃直接比了一个手刀,虽然对方根本看不到。
“诱拐良家少女?”花阡落皱眉。
水灵儿从他怀中挣脱指了指自己,换言之,姑奶奶就是良家少女!
花阡落失笑,他们床单都滚破好几条,她还良家少女!
“九嫂说笑了,天下脚下,皇宫大内,你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未免有些霸道。”
其实他想说的是,只准自己大庭广众滚床单,不准他抱媳妇捂被窝,天理何在。
“九哥,你可得说句公道话。人人都说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好好斟酌斟酌再开口,可别让做兄弟的寒了心。”
花阡落自知慕千璃嘴皮子厉害,自己说不过她,赶忙将苗头指向容湛,显然他忘记了,世子爷爱妻如命,论心狠狡诈,论嘴皮子,超世子妃百倍!
“本世子没有果奔的习惯!”
世子爷漫不经心的冒出一出,态度很明显,比起手足,他更爱慕千璃这件衣服、
花阡落捂着小心脏哀嚎着,同时也不忘将狼爪伸向一旁的水灵儿,豆腐什么的,该吃还得吃,“灵儿,爷心疼,求安慰。”
水灵儿无情的拍飞他的狼爪,冷冷道:“小侯爷衣服多,姑奶奶这件破衣服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
花阡落心窝又被捅上一刀,一夕之间遭逢爱情友情双重背叛,花小侯爷表示,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
慕千璃见花阡落这副惨状,并不同情,颇具意味的看向身边的世子爷:“本世子妃倒是从不晓得对世子来说,本世子妃这件破衣服竟如此珍贵。!”
慕千璃心冷话酸,世子爷如此高明如何听不出来,
知她心中郁结难消,连忙讨好:“夫人说笑了,这不是天寒地冻,不穿会冷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是为兄弟得两肋插刀,为女人当然得插兄弟两刀,你要相信本世子心中只有你,没有其他!”
这彩虹屁放的。
差点将慕千璃给熏吐了。
世子爷难得说情话,这么冷不丁来一下,慕千璃抵抗力又差,这震撼可不小。
以后每天这么甜蜜,她可能需要研制胰岛素。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越英俊的男人越狼心狗肺,慕千璃娘们,你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男人可不是可靠的主儿。你他将你丢在这儿吃苦,自己却跑出去逍遥快活,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
落井下石阿朗格虽然不屑。
但是对象是容湛,他乐意上去踩一脚。
别以为他刚刚救了慕千璃,这事儿就过去。
要不是因为他,慕千璃能被人一群豺狼虎豹盯上吗?
哼,他可是一笔一笔将这些全都记下来,早晚跟他算总账。
容湛眯着眼睛,危险的气息自帷幔内蔓延而来。
花阡落崇拜的看了一眼阿朗格,这小子别看长得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胆子够肥,居然敢跟他九哥叫板。
虽说花阡落也不齿自家九哥重色轻友这罄竹难书的行径,但考虑到自家九哥睚眦必报的性子,他是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所以一见这阿朗格就是个真汉子,尤其是这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值得点赞!
“小子,小爷看好你!敢在大庭广众下挑衅我家九哥,你还是千古第一人。勇敢的上吧,你要是死了,小爷每年清明都会给你扫墓的!!”花阡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资鼓励。
“滚犊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自从经过花阡落十六个姐姐摧残之后,如今水灵儿看花阡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以前她是见天儿的躲阿朗格,这会让她是钻空子花阡落。
“走走走,外面下雪,冷死了,我们回去涮锅子,顺便去十里花街喝点花酒暖暖身子,不在这瞎掺和。”
水灵儿抓着阿朗格就想开溜,可世子爷是什么人,皮厚心黑人狡诈,阿朗格这老实性子能能斗得过他?
纯纯小绵羊遇到腹黑大灰狼,除了被活撕,没第二条活路。
不过话一出口,他们想走,也得问问世子爷同不同意!
“越英俊的男人越狼心狗肺?本世子倒是头一回听说,夫人,你怎么看?”
世子爷是个多精明的人啊,对付情敌这种事自己就算是说破嘴皮也没啥用,男人何必为难男人呢!
男人这种生物天生就是用来给女人为难的!
最强杀招不过三个字,慕千璃!
慕千璃狠狠的瞪了容湛一眼,小样想让她来当坏人,回去再收拾你!
慕千璃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狼心狗肺那是器官的事儿,跟五官有半毛钱关系吗?”
她这话摆明为容湛说话,偏袒之意溢于言表,阿朗格自然也听出来了。
“老子才不管什么器官五官,他容湛就是天下的英雄,但在老子看来,他就是配不上你!女人,睁眼你的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你选的哪个,不比容湛待你更好!
当然老子不否认对你是别有用心的,老子也不怕别人知道!容湛,老子就是喜欢慕千璃,管她是不是你女人,江湖人眼中喜欢就是喜欢,老子这辈子就是认定了慕千璃,你对她好也就罢了,你对她不好,老子随时都会把她抢走!”
阿朗格那打定主意要撬一辈子的墙角,成不成功例外说,态度得摆正了。
也不是他有多霸气,纯粹是觉得是容湛这次太过火了。
虽说是敌人太狡诈,但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得到慕千璃。
阿朗格第一个不认同他!
他这话一出,空气中陷入一阵沉默,在场之人纷纷低头若有所思,显然阿朗格说的正是他们心中所想。
真正护着慕千璃,希望慕千璃一生平安的人并不会因为容湛愿意拿命救人而感动。
相反的,在他们看来,容湛就不该让她受伤。
而显然容湛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否则一向巧舌如簧的世子爷如今连反驳之语都没有,不是无言以对是什么。
“好了,这些事待会儿再说,先离开这里!”一直沉默的南宫恒开口,打破这一片僵局,成功转移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现实的情况上。
“璃儿,你的毒完全解了吗?还有容世子,你的身体可有什么异常?”北堂皓云更关注这个。
南宫恒其实也关心这个,只是他的身份不适合表现出他的关心之意。
“我没事!”慕千璃的体力已经恢复七八成了,体内虽然还有余毒,但是并不影响,她最关心的是容湛,“劳烦二哥给阿湛看看,他耗损太多真气,又将我的毒引渡到自己身上,现在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
其实慕千璃一直关注着容湛的变化,他的气色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刚刚的聊天打屁也是为他拖延时间,这男人多骄傲的一个人啊,怎么能让旁人看到他狼狈虚弱的模样呢!
刚刚她也想给他把脉,但是她在中医方面的造诣毕竟比不上北堂皓云。
而且也不晓得是否是她的错觉,容湛似乎有意无意避开她。
慕千璃穿戴完毕,伸手撩开纱幔,北堂皓云等人这才敢走近。
容湛并没有立即阻止,这床上的凌乱无比显示着他们在上面做过什么,这一场景映在那些对慕千璃有其他心思的人眼中实在是别有一番苦涩。
北堂皓云等人的眸光瞬间暗沉了几分。
“这些土龙在水底下安居乐业的几百年,这次突然集体出动很不寻常,肯定是有人刺激了他们,我们得小心得,还是原路返回的比较好!”花阡落恢复冷静,这话一出,就见水面浮起一块块木桩。
其实通往九十四将楼的是一条水下小路,寻常肉眼根本看不真切,这水下被安了不少琉璃色梅花妆,尤其是太阳折射后,就跟透明的一样。
只是其中暗藏玄门步伐,若是不按照正确的顺序走,是走不到九十四将楼。
而现在那木桩已经成了“土龙”的磨牙棒!
花阡落摸了摸鼻子,怏怏的缩回脑袋:“我觉得还是另找出路比较好,只是九十四将楼是开国先祖所建,听说内部机关复杂,没有地图贸然闯入恐怕也只是找死!”
南宫钰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他们,原路返回只怕羊入虎口。
慕千璃眼前一亮,随后露出笑容:“地图吗?我有!”
慕千璃蹲下身体,朝床底下摸去,之前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将地图随手扔到床底下,为的就是怕身上的图纸被废帝和南宫钰他们发现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人家大变活人,你大变图纸,小千千,你还藏了啥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瞅瞅!”
有慕千璃在,水灵儿一颗心都是稳的。
见慕千璃摸出了一块羊皮纸。
“好东西?这水里的才是好东西呢,你自己去抓,抓多少都是你的。肉虽然不能吃,镇宅辟邪,以后杀人都不用找地藏尸。”
水灵儿:“得,当我啥都没说!”
慕千璃其实并没有骗她,那土龙放在现代就是鳄鱼,那么它的价值就不得了。
百度百科上说,中国汉代始知南方有鳄,唐宋迭有记载,明清以来偶见于沿海岛屿。《礼记》中叫是一种鳄鱼,后来唐代韩愈因鳄鱼之患作《祭鳄鱼文》如讨贼文,义正辞严,吓退鳄患。
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更是将鳄鱼归入药性,“鳞部鳄鱼释名:土龙。”并将药性定为:“‘主治:心腹症瘕’‘湿气邪气’”无疑表明了鳄鱼在人类生活的作用,近代更是以鳄鱼皮革制作奢侈品而显示其价值。
一想到这里,慕千璃真觉得有必要弄几头鳄鱼回去,她还没研究过鳄鱼的药性呢,说不定利用鳄鱼皮造鞋,在古代发家致富呢!
“从地图上来看,这九十四将楼西边底下有一条通道,通往外面,只不过现在九十四将楼内机关被启动,必须先到九十四将楼中心处,将镇楼石重新安放到原处,制止九十四将楼继续下沉,否则九十四将楼坍塌,通道错位,我们拿着地图就跟废纸一样。”
慕千璃根据地图总结出它们目前的处境。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必须兵分两路,有一人必须去楼顶。”
慕千璃合上地图,看向众人,“我去楼顶。我来的早,对这儿熟了,你们先前往底下等我,我很快追过来!”
“不行!”南宫恒断然否决她的提议,“你伤势未愈,而且父皇说不定还在楼子留了其他人嘛,万一碰上了,那可怎么办?还是由我去吧!怎么说我也是他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