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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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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谁?我在哪?面前这货刚干了什么?
    杨稚抬起头,一拳就朝沈厌脸上挥,没有理智可言,沈厌一把抓住,跟练过似的拽住了杨稚的手腕,手指划了划,“手腕也好细,稚哥,你是女孩转世吧?”
    “我他妈宰了你!”杨稚气炸了,他跟闻淮都没这么大庭广众的亲过,在学校里挺收敛的,没做过出格的事,上来就被沈厌弄了这一出大的,杨稚炸了。
    “别生气稚哥,没人看见,”沈厌说:“不信你瞧瞧,没人注意我们。”
    杨稚转头,确实没几个人往这边看,不过那几个打球的在干嘛?不是看他们是看鬼啊!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操!”杨稚又气又无语,他不想跟沈厌弄,沈厌太不要脸了,他弄不过他,只好收手。
    沈厌说:“稚哥,别气了,就亲一下有什么?我都没亲嘴。”
    是没什么,杨稚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同性恋这事全校没不知道的,他只是还在气刚刚被球砸,可再想也不是这个原因,各种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他就是燥。
    跟沈厌也算是认识的,杨稚不可能真跟他打。
    “跟你没关系,”杨稚烦的甩开手,这时候沈厌还牵着他呢,杨稚没甩开,回头,沈厌就不撒,他皱眉:“干什么?”
    “昨天给你发的照片看了没有?”沈厌问。
    杨稚上身的那款卫衣,沈厌拍了照,就几张,发给了杨稚。
    “没看。”杨稚赌气的说。
    “可惜,”沈厌道:“那款衣服销量不错。”
    “跟我有什么关系?”杨稚不觉得这是他的功劳,衣服的销量完全是沈厌经营的好,款式好看,杨稚看过,每一款都不错,挺对他审美的,他低头说:“还不松手?”
    沈厌看了看,五指一松,杨稚转身就走了。
    沈厌跟上去。
    “气什么呢?这么燥。”他脾气是不太好,但据沈厌的了解,也不是喜欢操事的人。
    “你问了能解决吗?”杨稚反驳他。
    “你说啊,我没什么不能解决的,在你的事上。”沈厌道。
    杨稚白了他一眼,在操场一边的单杠上坐着,“无解。”
    “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说了没用,”杨稚强调道:“无解。”
    沈厌笑了下,不追问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稚竟然有种舒心了点儿的感觉,很奇怪,他明明不对沈厌来电的,可他在一边他就觉得莫名的舒服,什么烦恼都不想管了。
    可能是被烦惯了,跟他一比,什么烦恼都不够格了。
    “稚哥,我刚要亲你嘴了,你是不得办我?”沈厌问。
    杨稚坐在单杠上,低头打量一边站着的沈厌,“嗯,你此刻肯定躺地上。”
    沈厌笑而不语。
    杨稚呼口气:“你刚亲我干什么?这么多人。”
    “喜欢你,”沈厌摸了摸嘴角,“忍不住。”
    杨稚撑着栏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就这么喜欢我?”
    被人喜欢的确是一种值得高兴的事。
    “嗯,喜欢到看一眼就想操。”沈厌大言不惭。
    男生之间的聊天方式直白的吓人,杨稚说:“你这么喜欢我,我怎么压根对你没半点印象呢?”
    杨稚并不引以为傲,他说话很平静,完全没有欣喜的意味在里面,就好像在聊天,聊一件别人的事,的确是被追太多回,他觉得这事没什么可乐。
    只是沈厌是男人,他有些特殊的感觉而已,想知道,想问,他毕竟就经历过闻淮一个男生,然后就改邪归正了,闻淮也是他追的,他明白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绝对不是沈厌这种惊人的方式,而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喜欢的人不高兴。
    沈厌偏偏就是会惹他不高兴。
    “没印象就创造印象,稚哥,现在你印象里最深的,是我吗?”沈厌说。
    杨稚摇摇头,“不是,你只是冰山一角。”
    “我还是不够努力啊,既然让你这么没印象。”
    没印象倒不会,只是杨稚的印象里最深的只有闻淮,动不动就是闻淮的脸,闻淮的话,闻淮的样子潜入梦中。
    “沈厌,你不喜欢我吧?”杨稚坐直了,明明白白的丢话出去。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直觉,”杨稚说:“我觉得你是对我感兴趣,你应该谈过不少人,说话办事都很有一套,我承认,挺厉害的,我要是个情窦初开的,说不定会被你迷住。”
    “你要是想了解我,不如跟我在一起,我慢慢让你了解。”沈厌调情说。
    两个情场高手的对决,杨稚笑了下,“免了,我是直的。”
    沈厌笑了:“稚哥你好意思吗?”
    “好意思。”
    “你是直的?”沈厌点点头:“牛逼啊,上过男的还想掰直吗?”
    “怎么不行?”杨稚说,他就对女人感兴趣。
    “来,我问你,你喜欢女的吗?”
    “喜欢。”
    “你喜欢阮芹,对她来感觉?你想亲她吗?”
    杨稚没应声,他确实觉得没必要亲,先保持绅士风度,但这不是意味着他就不喜欢女人了。
    “稚哥,如果闻淮现在回来了,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要命的问题。
    这答案都不需要杨稚说了,沈厌就道:“稚哥,你以为这东西是想变就变的吗?如果这么容易,gay圈就不会存在了。”
    杨稚偏头看着他。
    “老实说,我也想变过,我不是没喜欢过别人稚哥,弯了就是弯了,喜欢一个人连对她性冲动都没有,这叫喜欢吗?抱歉,我不这么认为。”
    沈厌接着道:“什么叫喜欢?看见他我心里舒服,跟他待在一块我就很满足,偶尔对着他会起反应,爱欲交加的才叫喜欢。”
    “打个比方,你跟你朋友在一块也很舒服,你们一起打游戏也会满足,不管异性还是同性,只要你看到了对方会有欲,你就不正常了,这就不叫单纯的朋友了,懂吗?”
    他怎么可能不懂?杨稚这么多年头一次被别人教这个,他心里特别想笑,但是却根本笑不出来,因为这否认了他想要重回以前的努力,他努力的想要自己正常,是的,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他畏惧男人,他觉得男人不好把控,他不想去喜欢男人了,他很怂,惨败的这次恋爱让他起了防备心,对男人。
    这不正是因为他喜欢了男人才开始的吗?他拒绝男人的接触,却潜移默化的被沈厌揩油揩到熟悉不排斥,默认了这种举动。
    “稚哥,你想试试能不能变回以前,”沈厌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会了。”
    “因为你已经发现,男人比女人要更刺激,你对男人的身体有了欲望,你还会贪恋女孩子的躯体吗?你不会,稚哥,别否认,这些,我都经历过的。”沈厌抓住杨稚的手腕,手一撑,把他拽了下来,杨稚撞到他胸膛,抬头看着他,沈厌这时候魅力无限放大,杨稚有些被说服,沈厌微微低头道:“稚哥,我亲你你不排斥,还会脸红,这说明你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接触,请问直男会脸红吗?对男人的接触。”
    “你别说了。”杨稚不想听。
    沈厌抓着他下巴,强迫他抬头,“没关系,别害怕,性取向不重要,我们接受它就好了,一个闻淮而已,稚哥你就这么害怕男人了?”
    “跟他没关系,”杨稚否认,“没关系。”
    “回不去了稚哥,”沈厌道:“因为社会的不承认,很多人想要做回真正的男人,但有用吗?他们还不是对着女人没反应?”
    “那又怎么样?!”杨稚盯死沈厌,眼里有不服,“偷偷摸摸的跟男人交往这么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公布了,他妈的说甩就把我甩了,这就是gay圈?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爱?可去他妈的吧!”
    他喜欢闻淮的时候,紧张兮兮的,他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不正常了,拖了好久好久才告诉身边人,跟他父母闹掰过一段时间,最后下定决心追人,再公开,他不想委屈了闻淮,谈一场偷偷摸摸的恋爱,显得他很怂,他就公开,全校都知道,结果笑话是他的。
    闻淮是同性恋,他不在意这些,可杨稚不行。他是刚开始,他很害怕这种不健康的感情,这么久处下来他好不容易接受适应别人异样的眼光,去规划未来的时候,人说走就走了。
    跟开玩笑似的,理由含含糊糊的都给不清,大爷的,什么毛病?
    “我喜欢男人,有用吗?他能给我生孩子还是结婚?他什么都不能,还可以说走就走,与其这样,不如好好跟女生谈,结婚生子,安安分分的,关键是不用受人冷眼,不用让我爸妈操心,让我周遭的想尽办法来劝服我,这样不好吗?”
    “稚哥,你的人生,不是你周遭的谁能改的。”
    “可我不敢了,懂吗?我不敢喜欢男的了,男人身上的不确定性……”杨稚闭下眼,“我怂了,我怂了。”
    你怂了,可我怎么嫉妒的要死?沈厌扯唇,你他妈真喜欢闻淮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杨稚道:“就跟你说吧,反正你听完也该死心了,别喜欢我,我不会再招惹男的了。”
    七大姑八大姨的来劝,都没有用,杨稚还是和闻淮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他认为自己此生已经找到了真爱,不会有下一个人了,所以他谈的轰轰烈烈的,结果呢?
    他妈当时就气昏过去了,磨了许久,家里人看他挺认真的,也就被迫接受了,连崔臣那段时间都有点膈应他,只不过谈了一年多,很多人都慢慢适应了这些,也就不追究了。
    主要还是他爸妈疼他,闹的轰轰烈烈,却惨败收场,这种结局,挺寒心的。
    “沈厌,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反正肯定不是我喜欢闻淮那样的喜欢,我已经没精力去跟男人处了,也许这种感情本来就不该被承认的,我真不知道和一个男人该怎么维系下去,单纯的靠爱吗?还是身体?”
    杨稚说:“你也是男人,其实你明白男人都是什么货色,女人用孩子用家庭拴住男人,那男人用什么来拴住男人?”
    都是男人,都知道男人有多花,他杨稚自己也承认,对一个人的新鲜感没多久就会消失了,一旦消失就会出现所谓腻了的理由,然后分手。
    有时候他都希望自己是个女生,他闻哥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会舍不得伤害女生吧,他可以用孩子拴住要走的人,对……他就是这么卑微。
    他就这么喜欢他。
    正因为是男人和男人,他有什么理由去留人呢?
    只能靠爱维系的恋情,充满了不确定性。
    世界上人这么多,你能保证谁不会移情别恋?
    沈厌没有开口再说话,看,就是这样,杨稚扯唇,偏头过去,再转身说:“沈厌,我跟你们这些gay圈的不一样,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靠什么维系恋情,但我是怕了,所以你换换目标,我们是真不可能,别玩那种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得到了,也没什么好,该腻还得腻。”
    男人身上都有征服欲,越是追不到的越惦记,不能说男人了,应该是人天生的本性吧。
    “那是你。”沈厌说。
    杨稚扯扯唇,不想说了,“随你怎么想,我话就放这儿了,再见。”
    沈厌摸了摸嘴角,盯着杨稚的背影,满眼被激起的斗志,“上不了的,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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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怂刚怂刚的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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