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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节课中间休息了十分钟,第二节 课讲到一大半的时候,老师点击幻灯片换到了一幅画。
“今天我们来看一下这幅画,大家应该有印象吧?”
全班同学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朝后面看过来,近百个学生同时转头的场面有点壮观,徐思月惊的啪嗒一下把手机盖在了桌面上。
尤忆:“......”他们都看她做什么?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女孩白皙的小脸慢慢的、慢慢的爬上晕红。
“因为我是专研油画方向的,昨晚有一位好友给我发了这幅画,听说他还发上网了,我想你们已经有所了解了。”上了点年纪的教授温和极了,讲课也是不温不火的,看学生的眼神慈祥和蔼。他轻轻的笑了下,有点神秘俏皮的意思,“听说这位作者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
下面有学生叽叽喳喳的回话:“是啊老师,您是从哪里听说的?现在网上都在猜这画是谁画的呢。”
“老师,您看这幅画怎么样啊?画的真的那么好吗?”
“老师您也挺时髦,那这上面画的人老师您认不认识?”
老教授摆了摆手,笑眯眯道:“上课时间,除了讲课可不能问别的问题啊。我本就是准备来给你们讲一讲这幅画的,别的就不说了啊。”
听他这么说了,尤忆霎时松了一口气。成名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性格太过内敛,甚至隐隐惧怕他人的关注。如果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被剖开了隐私,她只会觉得尴尬被冒犯了。
“这幅画呢,我个人对它的评价是非常高的,从技巧上来讲它算是很完美的一幅画作了,我好友跟我说这是欧洲一位老画家的弟子所作,展览在画展的第一天便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它的独特之处就在于......”
讲台上的老师从这幅画的创作风格、所用技巧、用色配比之上一一讲解开来,尤忆听着别人讲自己的画,浑身都是止不住的不自在。世界上没有人比她对这幅画了解更深了,她知道它是怎么从她的笔下产出,又经历多少甜蜜的日子,最终又是怎样被送去画展的。
思绪随着回忆渐渐飘远,她想起曾经陆雪遥陪她在画室里枯坐的一夜夜,想起曾经两人坐在书桌前,想起陆雪遥喂她喝的蜂蜜水,想起她炙热又温存的吻......每一桩每一件都那么深刻,一旦想起来便好似发生在昨天。
教授的讲课声还在继续:“你们从这幅画中看出了什么呢?”
“美!”
“漂亮啊!”
“深情?”
“温馨吧。”
回答声此起彼伏,等大家都说完了,老教授才笑道:“这些都是一眼看的到的东西,更深层的意义要更仔细的去感知。”
“这位创作者作画期间大概正深陷甜蜜的恋情中,她描绘的不只是自己的爱人,我能感觉到,这位画中人的到来就像是希望,带给了她无尽的光明。你们看的时间长了,就会觉得很感动,那种美妙的、救赎般的情感,被创作者融入到了画中,给予了观者享受的盛宴。”
尤忆怔怔入了神,那时她描绘的是陆雪遥和陆嚣的结合体,陆嚣是她从小到大坚持下去的动力,而陆雪遥则是疲惫不堪时拉住她的手掌。她很明确自己真切的爱着陆雪遥,对于陆嚣则是幼时的年少慕艾,一旦确切选择了一方,她就不会再犹豫不决了。
旁边有人撞了撞她的胳膊肘,徐思月笑嘻嘻的凑过来:“诶,甜蜜的恋情呢~陆雪遥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对你特好?几次发微博都是跟你有关,看着就是个宠妻狂魔。”
嘴角禁不住的往上弯,尤忆稍稍抿了抿,心中像喝了蜜一般甜津津的,“还、还好吧。”
“对了,婚礼定在后天晚上,四季大酒店,到时候陆雪遥也会被邀请,你跟她出去不方便,你就在你家等我去接你吧。”
这个不方便自然是不方便掉马甲,尤忆却想到了陆雪遥说她会去解决,可她是想着自己去找陆嚣说明白的。
说到底,是她没有遵守诺言,她要去向陆嚣道歉,无论会不会得到原不原谅。
一节课很快过完了,接下来还有一节实践课,是要去画室里上手画的,两人结伴去上完课,中午在食堂吃饭再去图书馆看会书,一般都是尤忆看书,徐思月玩手机。
这一整天尤忆走到哪儿,都隐隐约约有人围观她,那眼神稀奇的跟什么似的,用徐思月的话来说就是。
“就是在看未来大佬,同辈里的大神级人物。”
别人的大学还在逃课谈恋爱,她已经是预定的未来大佬级人物了。
下午放学回家陆雪遥照例来接她,车上也问了这个问题:“一一,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把画落在家里了。”
尤忆坐在副驾驶,车子在拥挤的车流里缓慢前进,尤忆早知道她骨子里爱飙车,京市又是出了名的堵车,可她还是每天早晚强制接送她,怎么也不肯答应尤忆自己坐地铁。
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柔软,在橙红的夕阳下镀了一层金光。
“我后来回去,把它送到老师那里去了。”
尤忆想到了她们分开的那段日子,她很少回忆起那几天,虽然只有短短一周,带给她的痛苦却多到难以承受。可她忽略了,她悲伤难受备受折磨的时候,陆雪遥也在伤痛中挣扎。
陆雪遥语气轻描淡写,玩笑般的道:“我还以为你不要那幅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