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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元喉咙动了动,艰难开口:“……尘幸?”
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尘幸欣喜,低低应了声。
“尘幸。”故元又叫了一声。
“嗯,元儿。”
故元忽然控制不住眼泪,手中宝剑松开,金属落地发出沉重的声响,无声痛哭。
尘幸心疼地帮她抹掉眼泪,柔声道:“元儿,其实还有句话,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出口。”
“什么话?”
“我爱你。”
故元哭得更凶了,一字一呼吸,十分艰难的把想说的话完整说出来:“我……我……也……爱……你……”
尘幸万分感动,含泪笑了,将她紧紧揉在怀里。
故元哭湿了她胸前的衣料,故元的痛哭没有持续太久,等她呼吸顺畅了些,尘幸捧起她的脸,低头凑近,故元仰头,两唇触碰,从柔情触碰,到含咬厮磨,绵长婉转,甜苦凄凉,着实一场离别之吻。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吻得投入,缱绻难舍,如入梦幻。
而梦,迟早会醒。
尘幸依依不舍地松开那两瓣令人沉迷的水润柔软。
她并不想死,她想跟故元继续相爱下去,但她做了一件错事,再无挽回的可能。
她说要偿命,就不会食言。
若外面的乌琮知道尘幸的打算,定会进来阻止,因他无意窥探她人私密,将结界隔音,所以并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尘幸并不担心自己死后乌琮会杀了故元,因为老大答应过她,无论故元做了什么,都会饶她一命,也不会伤害她,老大向来一言九鼎。
“你要如何杀我?砍头还是穿心?”尘幸问,语气里竟带了些轻松玩笑的意味。
故元不知道,将这样的选择交给她实在太过残忍。
“我不想死得太难看,我还是想留全尸,什么样的死法比较好?”
故元摇头,她不知道。
尘幸认真想了想,“掐死?听说掐死会翻白眼,我不想翻白眼。”
“一头撞死?算了,感觉好傻。”
“一剑穿心?好像也不好,我胸蛮大的,不太好穿。”
故元(肖琴)表情微妙。
尘幸陷入沉思,“要不还是毒死吧?能留全尸,又不见血,元儿,你带毒药了吗?无色无味无痛的那种。”
“……没有。”
尘幸犯愁,“这可难办了……你等等,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死法。”
“……”
结界外安静许久的乌琮传音进来:“你们两个谈好了没有?”
尘幸:“再等等!快了!”
乌琮:“我最多再挡一刻钟就撤结界了!”
尘幸:“知道了!”
尘幸环顾四周,似乎是在找能让自己死得好看一点的工具,但藏宝室本就只放了一个国宝,如今又成了一片废墟,更加找不到她想要的工具。
最后她把故元扔在地上的剑捡起来,塞回故元手中,“没时间犹豫了,还是穿心吧,你放心穿,我死了乌琮虽然会生气,但绝对不会为难你,我保证。”
“……”
故元迟迟未举剑。
尘幸急道:“元儿你磨蹭什么呢?乌琮快进来了,他来了就不会让你杀我了,再不快点就没时间了!”
尘幸两指捻起故元手中的剑刃,将剑尖对准自己胸口,还贴心的帮她校准心脏的位置,“就是这儿,进来的时候用力点。”
说完她紧闭双眼,脸上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紧张的表情,等着故元刺穿她的心。
“……”
故元忽然心情复杂,仰天叹了口气。
尘幸听到故元将剑收回剑鞘的声音,睁开眼,奇怪的看她。
故元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说道:“你走吧,我今天没有心情杀你。”
尘幸眨眨眼,“啊?”
“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再说。”
“那你什么时候心情不好?”
“不知道。”
尘幸想了想,“那我十日后来,那几日你见红(大姨妈),你每次见红的时候心情都不好。”
“……嗯。”
刚说完,乌琮就撤了结界一言不发的进来,尘幸只来得及说一句“茶馆见”,就被乌琮瞬移带走了。
临走前,尘幸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来藏宝室的目的是偷国宝,如果国宝被偷,负责守宝的元儿肯定会被皇帝责罚,反正国宝对他们的作用也不大,乌琮貌似也忘了国宝的事,干脆她也当自己忘了。
乌琮没有去拿国宝,主要是因为他突然想明白老大让尘幸来偷国宝的本意,偷国宝大概不仅是一场调虎离山,同时也是老大故意让尘幸与故元接触,借此解开尘幸心病的一场策划。
最好的证据,就是现在的尘幸已无往日沉郁,仿佛又变回八年前那个开朗的小妖。
……
故元定定的看着尘幸离开的位置,如木头般沉默着站立了许久,直到外面的援军进来。
“少卿大人。”
故元收回心绪,侧头看了眼来人,淡淡道:“国宝无恙,统领可放心。”
那位统领第一次见到故元面具下的容貌,小小的惊艳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了句:“……那就好。”
故元从地上捡起被乌琮扔掉的面具,重新戴上,“劳烦统领派人找几位大夫,给我的手下们疗伤,那妖怪无意杀我们,但也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