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泛泛立刻就不动了。
    两人走出程家别墅好久，这里是郊外，四周比较空旷，也没什么人。
    程疏宴身体忽然开始下滑。
    云泛泛赶紧拉住他，但是有些吃力。
    他半边脸上几乎都是血，血从他的下巴滑到地上，地上顿时开了一团血花。
    程疏宴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身体已经快要挨到地面了。
    云泛泛赶紧拿出手机打120，程疏宴这会儿还比较清醒。
    之前不敢让她看，只要没离开程家，他就害怕。
    现在离开了，又怕她看到他这个模样会被吓到。
    这里没什么人，要是他真的倒了，估计会吓坏她的。
    然而意识逐渐溃散，程疏宴抓紧她的手，一遍一遍地嘱咐道：“就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一定不要离开，等我醒来。”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云泛泛使劲把他拉起来，带着他慢慢往前走。
    救护车来的时候，她已经脱力了。
    医务人员想把程疏宴抬上救护车，结果发现程疏宴的手死死地抓着旁边的女生。
    怎么拉也拉不开，干脆就让那女生一起跟着上去。
    等到了医院之后，程疏宴的手还没有松开。
    程疏宴脸色白得吓人，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漆黑的发被汗湿，沾在他的额上，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云泛泛伸手扳了扳他的手指，没扳动。
    她想了想，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会离开的，你松开手，好不好？”
    反反复复说了几遍，手还真的松开了。
    程疏宴被推去检查了，云泛泛就坐在外面。
    小白菜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告诉她：“程疏宴不会有事的，宿主大大放心吧。”
    云泛泛回答：“我知道。”
    小白菜又以为她是担心程疏宴离开了程家之后就无处可去了。
    云泛泛根本不担心这个。
    她相信程疏宴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能站起来。
    最艰难的那两年里，他都没有放弃，还在努力地活着，哪怕伤痕累累，之后知道了他母亲死亡的真相之后，他一样坚持下去了。
    可是，她心疼程疏宴。
    如果能够再早一些来，她会告诉程疏宴，没有人喜欢他不要紧，那么她来喜欢他。
    会好好保护他。
    程疏宴的伤并不重，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医生还是给他做了个全面检查。
    等全部弄好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程疏宴被推到了病房里。
    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窗外的阳光铺洒进来，他整个人就像被镀了一层薄光一样，苍白无血色的肤色色调变得柔和了起来。
    现在的程疏宴，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美好。
    就好像堕落凡间的天使一样。
    他这么一睡，一直到晚上六七点，才醒过来。
    云泛泛几乎是一直盯着他的，他睫毛一动，她立刻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初醒的他，眼睛还有些迷蒙，之后他才看向她。
    双目对视，程疏宴原本淡红的唇瓣已经失了血色，唇瓣轻轻蠕动一下，她听到他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