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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一圈剩下的妖族随从,感受着他们愤怒的目光,褚怀霜收起剑,准备再次掠夺记忆。
然而不等她放出灵识,忽听身后传来异响,匆忙避过,但见三缕绯色细线自眼前掠过,下一瞬,竟没入了还未被掠夺记忆的妖族随从体内!
原本被褚怀霜打得动弹不得、气若游丝的妖族随从,在绯色细线入体后,突然发了疯似的嘶叫起来,以十分诡异的姿势翻滚挣扎,神情甚是狰狞,像是中了剧毒。
见状,褚怀霜面色一沉,迅速闪身躲到洞中的巨石之后。不到几息功夫,自山洞深处骤然袭来几十缕绯色细线,密集如雨丝,倒在地上的妖族随从无一幸免,皆被细丝侵入身体,顷刻毒发,死状凄惨。
“是丹虺毒液。”褚怀霜心道,迅速结出隔绝屏障,护在身周围。
她将灵识外放,只见山洞深处布置着隔绝屏障的地方,此时正盘踞着一条丹虺,张大巨口向外释放牙中毒液。
看清丹虺是谁,褚怀霜握了握拳。
这丹誓,着实和上辈子一样狠毒,为了不让她剥离高修为妖族随从的记忆,竟亲自将这些还活着的随从毒杀了!
待毒液的释放速度变缓,褚怀霜立即从藏身的地方闪出,御剑冲向现身的丹誓。
褚怀霜已做好与之苦战的准备,谁知她还没接近丹誓,对方便撤去硕大的丹虺妖身,化出人形,站在原地静候她。
疑心有诈,褚怀霜立即停住剑,与丹誓相隔十丈远,警惕地和他遥遥对视。
那是一名身着赤龙族绯衣的青年,一头红发披散,额上与身上皆佩戴着白骨所制的装饰物,面目却十分清秀,瞧着颇为怪异。
洞内沉寂良久,丹誓忽道:“衣上有褚氏莲纹,你便是玄仁宫的丹宗大长老、下任掌门继承人?”
听他道出自己的身份,褚怀霜心一沉,没有说话,腾身跃下灵剑,将之紧握在手。
她方才不放心,还用灵识探了丹誓的境界,确定他仍然只有出窍中期,心中十分困惑。
不得回答,丹誓却向她一步步走来。
“怎么,伤我内室洞府,杀我随从,却连报上大名的胆子都没有?”他嘲道。
“阁下既然能轻易道出我的身份,想必已知道我的名字。”褚怀霜横起剑,“要战便战,我没有闲心陪你浪费时间。”
丹誓却笑起来:“战?我只有出窍中期,同你这分神期的修士交手,哪怕拼上一切,也不过是稍微让死期延后罢了,倒不如发点牢骚,还能死得无忧些。”
他在距离褚怀霜三丈远的地方停下。
“我也知道,褚长老的目的并非杀我,而是想要得到我保管的龙鳞,并将之毁去,以免‘八灵阵’成型,可是如此?”丹誓悠悠道。
见褚怀霜即将移动脚步,他突然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褚长老难道不想知道‘八灵阵’被布置出来做什么?”
“聚灵增功。”褚怀霜不假思索道。
“你错了。”丹誓摇头,朝山洞入口的方向看去,意味深长地道,“少族长大人不在,灵力为谁聚?功力为谁增?”
褚怀霜心中一凛,反问:“你们设置‘八灵阵’,是为了倾卓?”
“那是自然。”丹誓又笑,“谁知‘八灵阵’才具雏形,少族长大人就被你掳进丹宗了,连试炼大比也未曾参加,还发现了设在秘境中的三座法阵,又不知怎的弄没了六百年一现的神血,倒是将我们的计划尽数打乱——依照计划,我们早就该将少族长大人接到驻地了。”
“你们非得到倾卓不可么?”褚怀霜冷声,“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她身上没有‘毓苓血’,如今和普通的赤龙族人无异,为何还不放过她?”
“是不是非她不可,我并没有办法得知。”丹誓道,“我只知道,泷诉大人仍对她心怀执念,至于以后是要想方设法得到少族长大人,还是杀了她,彻底断绝宗家的血脉,便要靠褚长老自己去调查了。”
他顿了顿,将手微抬,周身毫无征兆地翻涌起灵力。
“牢骚话说够了,该上路了。”他轻声,脸上浮现笑容,身体骤然膨胀数倍,内室洞府中亮起莹莹红光,显出龙鳞的轮廓。
褚怀霜心道不好,足尖在地上迅速点过,朝洞口逃去。
丹虺族有一种秘术,能利用内室洞府聚集灵力,使体内的全部灵力在一瞬间突然爆发出来,在此之前,除了施术者本人,谁也无法觉察到这些灵力会在何时破体而出。
褚怀霜这时才意识到,丹誓早已有赴死的打算,方才派全部随从一批一批送死,又和她说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完成聚灵。
因着她熟悉的是上辈子的丹誓,知道他是自私自利且怕死的妖,便根本没有想过这点!
灵剑脱手飞出,变回鼎,将褚怀霜护在当中。跃入灵鼎前,褚怀霜接连结出数道防御屏障,以免被灵力爆发的余威波及到。
出窍期修士的自爆,已足够将半座山削平,哪怕是褚怀霜也无法接下,只能选择远离丹誓,再做其他措施。
她一离开山洞,只见游倾卓和丹灵灵正在与杨遐一行相斗,当下控制灵鼎,向即将扑到游倾卓身上的灰猫撞去。
灰猫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肥硕的身体沿着山路一滚,将杨遐和苏久也撞飞老远。
褚怀霜趁机张开乾坤袋,朝游倾卓和丹灵灵一挥,收了二人入袋,继而站到灵鼎边缘,悬浮在半空,铺开灵识与灵力,沿着丹誓所在的山洞,迅速布置出一圈防御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