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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管那个老不休啦,我早已让知心意带信回去了。”
殷墟大多时都很怂,但傅欺霜知道,她若是坚定了某件事,也不会轻易被说动,只好灭了回去的心思,想着一个月后,自己健健康康回去,师傅也能老怀欣慰。
两人正要进屋,却见到那白鹤仍杵在原地,看那架势,怕是这小半天都没动过。
殷墟惊讶道:“咦?这白鹤怎的还不走?莫不是真想被我红烧了吃?”
傅欺霜也觉得奇怪,却是眼尖,看到白鹤的右爪之上似乎有个白色的纸条一类,她走过去将那被绑的纸条解下来。
那纸条一解,白鹤才算是完成了任务,展翅而飞,在空中发出嘹亮的叫声。
傅欺霜摊开纸条,凝视着上面的字,眼眸的光色忽明忽暗。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却歪歪扭扭,字条主人写的时候怕是在仓促之间——
掌教勿回。
殷墟咀嚼着这字中的含义,当即猜出徐子鸠可能会有麻烦,顿了顿,担忧道:“子鸠师叔她们……”
傅欺霜浅声叹息,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愁色,她将信细细折好,猜测道:“这送信的人怕是一时心急,一封信竟拆成两次写,本意应该是不想子鸠师叔她们回去。”
也是徐子鸠大意,竟没注意到另一只脚的小纸条。
殷墟语气有些急迫:“这空桑山肯定出了什么事,可宫旒殊她们已经走了,瞧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定是往空桑山去了。”
傅欺霜看着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心知虽然她和宫旒殊表面不对付,可内心早已将她二人当成了朋友,此番若是置之不理,日后也会良心不安,她上前揉碎了殷墟眉间的皱褶,道:“师妹,看来不走一趟,怕是不行了。”
两人心意相通,殷墟自然知道傅欺霜什么想法,她师姐总是一如既往为她人着想,殷墟心里软的不行,当即在傅欺霜侧脸落下一个吻,压低声音道:“那我抱着师姐飞,绝不让你难受。”
傅欺霜点点头,殷墟将她整个身子抵在怀里,傅欺霜软下身,从善如流地抱住殷墟的腰肢,把头抵在她的肩胛上,闭上眼睛,放心的将自己交付与她。
绿舟化作一道光影,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仅二十余天的小屋,朝着空桑山飞去。
要说修道界最密集的八卦聚集地,当属酒馆和茶楼,这些坐落在修道界各地的茶楼酒馆,都是许多门派旗下的产业,也是八卦起源传播的核心地点,清心寡欲的修士也总有疲累的时候,但只要往这店里一坐,喝上几盅,聊上两句,疲惫顿消。
在这里,来者皆是客,谁也不会管你是谁,或者修到了什么境界,这也是令人舒心的地方。
也不知谁起了个开头,说到了空桑山之事,偌大的酒馆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忽然比方才更加吵闹起来。
“那几个门派集结了上千人去讨伐空桑仙子,不知你们听说了没?”
“空桑仙子我见过几面,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看起来也不像个会磨镜的,怎么就和女的在一起了?”一个人长吁短叹道,喝了一口酒,想压下心里的惊吓。
“听说还是和那魔教的圣女……”
“可不是,唉……”
一个文文静静的书生闻言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磨镜之好断袖之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门派因此发难,怕不是想在空桑讨什么好处吧,胃口再大点,想在那圣女身上讨什么便宜,也未可知。”
一道凉薄却好听的女声响起,在嘈杂的男人声音中,格外突显:“这里人多眼杂,道友这般说,难道不怕被那几个门派的人听到吗?”
酒馆里的人们寻声望去,一瞬间,人群里发出隐隐的抽气声。
只见不起眼的逼仄里,坐着两名女子。一个女子身着黑色长袍,黑如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簪子随性挽着,唇边的笑意缱绻慵懒,刚才那话就是从她口中说出,而她左手边的女子,腰背挺直如松柏,着一身青色衣纱,容颜绝色,兀自喝着酒,可眉眼间淡如远山,仿佛是置身于世俗之外的谪仙神女。
这样的两个女子坐在那里,竟迟迟没人发觉,当真奇怪可惜。书生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多谢道友关心,可惜赵某自知能力粗浅,所以也只敢在此处卖弄一下,想来那几个门派都是正义之辈,自然不会与我计较。”
殷墟单手托着腮冷笑起来:“你这话说的有意思,怕不是在讽刺他们吧,也是,自诩正义的一群鼠辈,其实心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小九九呢。”
傅欺霜闻言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灵酒,看着书生缓声问道:“不知道友可有徐子鸠和宫旒殊的消息?”
那如清泉一般清凉的声音漫过书生的心头,书生面上一红,竟不敢与她对视,低着头道:“昨日我并不在现场,只是听说她二人已经被抓了起来,关到了暮苍派的水牢中。”
殷墟看着他含羞带怯的模样,再看看自家师姐的眼神还在他身上,心中难受,连带着浑身的气息都冰冷起来。
正要爆发之际,傅欺霜偏头看向她,于是殷墟浑身的气焰又在傅欺霜淡淡的凝视中消失无踪,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狡猾,低下头呐呐道:“师姐,你这般看着我作甚?莫不是想学那徐子鸠,与我交磨镜之好?”
殷墟这话如同是往地上投了个定时炸弹,全场的目光又再次聚拢过来,就连正在上菜的店小二,都投来惊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