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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雯裳仿佛听天方夜谭一样,瞠目结舌说:“司徒借你那么一大笔钱,也没问你要干嘛吗?她知道你在广州,还带我去杭州找你!”
“她从来不问我这些,再说问了我也不一定会和她说。”黄思研斟酌了下,缓缓道:“而且我没做几个月,最多三个月吧,就把钱还给她了,因为那个转让店给我的老板又回来了,拖家带口地来找我,说他在县城干不下去,本来是想回县城陪他老婆孩子,现在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了,希望我能把店面还给他,我考虑了一晚上,就还给他了。”
“因为不挣钱吗?”左雯裳像是有些领悟:“亏本了吗?”
“利润算蛮高的。”戴立夏与李清鸥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交谈,都在听黄思研讲过去的事,听左雯裳问到这里,黄思研还未回答,戴立夏忽然帮她回忆了起来:“就是很辛苦,思研每天起早贪黑,我好几次约她上午九点见面,她凌晨三点就起床去忙活了,两个半月,挣了五万多,才刚接手,未来可期,我本来好奇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个店面,今天才知道是因为那位原老板找你了。”
黄思研也不觉得遗憾,笑道:“放弃了也好,真挺累的,都没时间干别的事。”
除了戴立夏,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黄思研还有这段过去,左雯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后面你怎么和立夏姐的堂弟在一起了?”
“他那半年在国外,我一直在帮他养狗,就与他接触得多了,我后面打消了去杭州的念头,有一阵求职期,老总问我,要不要跟着他创一番事业,我做了调研,与立夏也商量过了,觉得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主要是思研很努力,也有实力。”戴立夏补充了一句:“有我盯着,跟着正午,他也不会亏待她。”
“好吧,那我明白了。”左雯裳心里的疑惑全解开了,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又把脸转向李清鸥:“清鸥姐,我表妹回国了,你知道吗?”
她表妹?江玉溪?李清鸥的那个变态病人?黄思研下意识地看了李清鸥一眼,见她气定神闲地点了下头,对这些事好似了如指掌:“她有联系我。”
“那就好。”左雯裳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你知道就好。”
“你在国外的时候,她经常跟你见面吗?她打电话给我,吐槽你的话可是说了不少。”李清鸥的话语中透着那么一丝丝调侃,看来跟左雯裳的关系比较融洽,竟然光明正大地开起了她的玩笑:“她说你老欺负她。”
“我欺负她?”左雯裳声音抬高几度,几乎是用喊的语气,匪夷所思说:“见鬼了,她跟我住的城市都不一样,她被限制回国后,又联系不上你,每天都飞到我家,跑来欺负我,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她从小就爱欺负我!不行,我去给她打电话问问。”
说完,拿起手机,就往阳台走了。
这个活跃气氛的人跑了,张卫国和司徒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黄思研低下头,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她们三人坐一块,虽然没人说话,但黄思研就是害怕,总有一股定时炸、弹随时会炸的矛盾感从她心中涌起。
“我对李总以前的职业挺好奇。”戴立夏打破她一贯寡言的习惯,率先开口,宛然一笑道:“现代都市人压力大,按理说前景不错,李总却抛下它做起了投资商。”
“不尝试一下,并不会知道自己能走多远。”李清鸥声音平静:“人生太一帆风顺,不会太无聊吗?”
戴立夏点头称是:“您的话很有哲理,可如果一帆风顺是无聊,那波涛汹涌的人生,该称为什么?”
“磨练。”李清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含着笑,意味深明地望着戴立夏,就那么对视了几秒:“宝剑锋从磨砺出,想要立于不败,必须曾经狠狠失败过。”
“这是心理学上的暗示法吗?万一失败后,再也站不起来呢?”戴立夏漫不经心的追问下,闪动着一股尖锐的力量:“都劝说未来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心理医生常用的伎俩,但如果没有变好,你们会为此负责吗?”
“咳咳”黄思研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赔笑道:“两位想吃苹果吗?我帮你们削。”
李清鸥看她一眼:“想削,你就全部削完吧。”
黄思研:“...”
大姐,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在帮你解围吗?!!疯了吧你!!
李清鸥疯没疯不知道,但跟戴立夏的交谈并没有就此结束:“如果对方没有变好,那想必未来他肯定也交不起钱来找我咨询了。”
“精辟。”戴立夏语气中带着点揶揄的味道:“看来李总对商人的思维,也领悟得差不多了。”
“心理医生和商人,不过都是时代的奉献者,真正掌握时代的人,往往比我们难捱太多。”李清鸥神色一正,淡笑道:“所以小商人和小医生这两个身份,于我个人来说,我觉得很满足,古往今来都说高处不胜寒,既然生在高处,就应该比底下的人皮厚些。”
“您的话很有哲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戴立夏再次不吝啬地夸她:“可惜李总不做心理医生了,否则真想聘用您。”
“小戴总谦虚了。”李清鸥表面淡定自然:“实际上,像小戴总地位如此之高的人,我们一般人不会接触的上,阶级之分,底层的工作者比上流社会的人更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