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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公主殿下想着越发糟心:“不然明日抬筐葡萄去送他,就当是探病的礼物了。这还是我亲自去庄子上摘的呢,可算是便宜他了。”
陆启沛失笑,笑得将头埋在了祁阳肩上:“殿下如何这般小气?起码也得带两包药材去吧。”
祁阳见她笑,也忍不住弯了唇角,偏还装作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既然驸马这么说,那就再加两包药材,别得可再没有了。免得他们兄弟没事又打架受伤,咱们送礼还没完了。”
两人说笑起来,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气氛正好,美人当前,陆启沛抱起祁阳转身回了床榻。刚把人放下想要做些什么,就被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抵住肩膀拒绝了:“御医说了,要节制。”
陆启沛一噎,只能眼睁睁看着祁阳一翻身,滚进了床榻里侧,离她远远的。
轻松的休沐过去,翌日又得当值。
陆启沛大清早便出门去了,先往宫中参加朝会,朝会散后再往大理寺当值。公主府的仆从算着时辰,半晌午的时候拉了两筐葡萄送去大理寺,给陆启沛的同僚们都尝了个鲜。
祁阳出门比那两筐葡萄送出府还要稍晚些。她知道今日有大朝会,昨日又才送来了明州洪灾的消息,今日朝会上必然要议。而昨日魏王和吴王甚至为此大打出手过,赈灾的事他们必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去得早了,早朝没散,她也见不到吴王。
因此直等到快晌午,祁阳才不紧不慢出了门。准备的探病礼物虽不若昨晚说的那般寒碜,可她却也真带了一筐葡萄去吴王府。
只祁阳此去还是没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吴王——她以为自己去得已经够晚,哪知到了吴王府一问才知,吴王今晨参加朝会,直到此时未归。
最后出面来接待祁阳的自然是吴王妃,祁阳旁敲侧击与她打听了几句,方知吴王昨日果然是头破血流的回来。好在伤得并不算重,但吴王妃对动手伤了吴王的魏王显然颇多怨念,甚至都顾不上祁阳与吴王并不亲厚,拉着她便倒了一通苦水,明里暗里诋毁起魏王。
这还真是……不仅她的兄弟们不够聪明,就连他们的王妃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她的那些侄子呢?是不是也不用指望了?!
被迫听了一通唠叨,祁阳终于放弃了等吴王回来打探消息的念头。
祁阳要走,吴王妃看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却并不挽留她,亲自站起来相送。而祁阳见她如此反应,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意识到对方并不如想象中一般愚钝。
正想着,两人一走一送,刚走出前厅的大门,就听到外间一叠声的通报,道是吴王回府了。然后没片刻,两人果然见到吴王大步而来——他穿着广袖长袍,额上还缠着一圈儿纱布,走起路来却是脚步轻快带着风,一举一动间都透着轻快与喜悦。
祁阳见此自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吴王便笑道:“我昨晚听闻皇兄受伤,今日特来探望。不想皇兄看着倒像是遇见喜事了。”
吴王似乎没料到祁阳在府上,脚步一顿有些怔住。
旁边立刻便有仆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殿下,祁阳殿下半个时辰前就来了,说是来探望殿下伤势的,王妃一直作陪。”却是吴王之前走太快,没来得及与他通报。
吴王闻言狠狠地瞪了那仆从一眼,旋即又收敛了神色,上前笑道:“有劳皇妹挂心了,我这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磕到了而已。”
祁阳闻此便道:“那皇兄也当小心静养,免得落下了什么病根。”
听祁阳说到静养,吴王的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他昂首挺胸颇有些意气风发,却故作谦虚为难的道:“多谢皇妹好意,只是静养恐怕是不成了。明州那边生了水患,今早父皇已经下旨派我前去赈灾,立刻收拾了行装便要走,哪还有时间静养?”
说完这些,吴王又转向王妃道:“赈灾之事刻不容缓,我即刻便要出发,王妃且去帮我收拾些行装。不必太过麻烦,轻便些最好。”
吴王妃也没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怔了一下才应声退了下去。
祁阳听着吴王的话,比吴王妃还要觉得意外——她当然知道吴王的脑袋不是简单磕碰,而是被魏王打的,还是在御前被打的!两兄弟闹到这般田地,正常来说皇帝肯定对他二人都生了厌烦,赈灾的事他们争取归争取,可皇帝多半不会交到他们手中了。
之前祁阳就是这样想的,然而皇帝的决定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这让她不禁想要问问,吴王到底是怎么说服皇帝,又将这件差事揽入手中的?
可交浅最忌言深,兄妹俩的感情也不如寻常人家的兄妹深厚,所以祁阳不好问。当此时,她甚至也不好久留,因此便只道:“如此,便恭喜皇兄了。”
吴王下巴微抬,有些骄傲:“替父皇办差,替百姓办事,有什么好恭喜的。”
祁阳看着他骄矜的姿态,听着这话便有些好笑。从前有一众兄长压在头上,吴王就是个没有出头之日的小可怜,什么事都轮不上他。而如今楚王齐王接连出事,吴王也终于寻到了机会冒头,只是事情还没做,他倒先学会了打官腔。
不过吴王如何,与祁阳也没太大关系。甚至因为赈灾的差事最终落在他头上,之前他与魏王大打出手的事,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