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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丢了,再回家汇合不就好了么?说得好像这条路谁还不会走一般。
但程瑶到底还是没有强挣开沈茵的手,沈茵虽然从小做家务做到大,手却不见粗多少,拉起来有种柔中带韧的触感,跟春日里,树上厚实柔软的花瓣似的。
两人一同手拉着手来到集市里,果然收获了不少打量的目光,他们估计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腻歪成这样的两公婆。
沈茵拉着程瑶一起走在各种摊位边,看到有个说书先生正在抑扬顿挫地说书,因为多年来的优良习惯,她仍是本能地就想要凑过去听听今天是个故事。
要不是一个卖菜小贩忽然扬了一嗓子,她几乎都得忘了自己是过来买菜的。
沈茵有意要在中秋节吃得好些,一边挑拣一边问程瑶的意见,程瑶满口说好,她便也很实在地买了不少略贵的菜,让卖菜的大婶对她笑得合不拢口。
大婶替她包了菜,趁着她拿钱的功夫,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道:“我记得,你是程家娘子吧,那这位便是程家郎君了?倒是难得见你们一起出来走动。”
沈茵将钱一文不少地递过去道:“是呀,她就爱关起门来看书,要不是中秋了要买的东西多些怕我拿不动,我才哄她不出来呢。”
半真半假的话,被沈茵用娇娇甜甜的声音含嗔带怪地说出来,听得一旁的程瑶也差点是老脸一红。
看着这新婚不久的小夫妻站在一起这恩爱有加郎才女貌还带打情骂俏的样子,大婶也不禁满脸堆笑地又拿出了一把小葱塞进了沈茵的篮子里。
在沈茵意外的眼神中,她道:“这把葱就送娘子调味了,全当我的一点贺礼哈。”
这么一把小葱并不值几个钱,沈茵又是时常来买菜的,也只得笑着谢过了。
两人又在这边逛了一会儿,眼看着装了月饼又装了菜的菜篮子变得沉了,程瑶便十分自然地将它从沈茵手中拿过来,帮她提着,俨然是个疼惜妻子的好相公模样,看得教人艳羡。
如今也到了吃螃蟹的时候,沈茵一边抿着嘴笑,一边也走到卖螃蟹的摊位前。
问了价钱后,她小心地提着裙摆以防沾了污水,便开始乐呵呵地挑拣了起来。
程瑶看着沈茵认真挑拣的模样,知晓沈茵一时半会的挑不完,她又实在不大想傻站着一直闻这边的鱼腥味,便忍不住稍稍走开了一些。
结果,却在看到了一家布店时,她忽然就停了脚步,人也跟着走了神。
那布店的老板娘正拉着一名少妇热情地推销,从敞开的门口里,程瑶可以看见,里面各色时兴的布料铺得整整齐齐,五光十色地凑在一起,恍如是早春时节,群芳争奇斗艳。
程瑶静静看了一会儿,看到那少妇到底没有被老板娘说动,推脱了几句就连忙走了后,便忍不住走了过去。
只不过,才走到一半,她就又开始心生退意了,然而,那老板娘已经瞧见她了,此时,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放过她。
老板娘扯着嗓子,便对她招呼道:“这位郎君,是要裁制新衣吗?那你可真是找对地方了,我这店里啊,最近正进了几款好料子,与你可衬极了……”
程瑶硬着头皮走到这位妇人面前,在妇人的推销声中,弱着声音道:“不是我。”
闻言,布店老板娘喋喋不休的嘴也顿时哑了火,但她毕竟卖了这么多年的布,眼珠子一转便开始改口道:“那郎君这是要给谁买布料裁衣呀?是家里的长辈?妹子?还是?”
说到最后,老板娘的眼神便很有些意味不明了。
程瑶一时说不清她与沈茵的关系,便只道:“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
“噢~”老板娘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然后,她便拉着程瑶开始推销了起来。
十七岁的小姑娘喜欢什么?无外乎是杏粉啊鹅黄啊之类或粉嫩或明艳的颜色。老板娘一一介绍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明明还根本没见过程瑶想送布料的人,却能把布料们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再配那个姑娘不过,不买不是人!
程瑶安静地听着,一双眼睛却是自顾自地在店中打转,直到,她忽然瞥到了一个极美丽的颜色。
她径直走过去,让还在扯着布料介绍韧性的老板娘不禁一愣,也连忙迈着小碎步跟了过去。
“郎君这是看中了哪一块?”
程瑶并没有回答老板娘的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片颜色。
说不出是青是蓝还是绿的颜色,却美得温柔而宁静。
老板娘顺着她的目光找过去,一拍掌,又笑了:“郎君可真是眼光毒啊,一眼就看中了这块‘雨过天青’,又素洁又高雅,还别有几分春光明媚,可不是正衬你口中姑娘的好颜色么。”
“雨过天青?”程瑶轻轻念着,一双手也轻抚上了这个温润如玉的颜色,而它的触感,也完全如它的模样一般柔滑细腻。
良久,程瑶方才开口:“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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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瑶带着布匹走出布店时,沈茵正提着被捆好的大闸蟹们,在那儿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程瑶静静地望了失措的沈茵一会儿,一直到沈茵打算换个街道再去找她时,才忽然走到了沈茵的身后,对沈茵道:“你在找什么?”
沈茵想也不想,便随口回答道:“在找我家那说丢就丢了的丈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