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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窗外起了风,薄薄的一阵,软趴趴地从窗框溜进来,递了些蓬勃的树叶气息。
燥热未散,潮湿地黏在后颈。
感官在这样的潮热中被无限放大。
勾了她的尾指还不算,作怪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指腹,滑落指根,嵌入指缝。
唐青亦的拇指抵着棠糖的手掌,将她的手摊开,最终轻轻点在她的掌心。
若即若离的触碰。
棠糖的手指蜷了蜷,却被轻搔着,牵连起更为难耐的细痒,只得老实随了唐青亦的心意。
在……写字。
唐青亦的指尖由她虎口开始,滑至掌根。
棠糖的掌心有些湿,所以唐青亦的动作很慢。
【棠——】
【——糖】
棠糖忍不住侧了脸去瞧唐青亦。
肌肤白而细腻,眉眼微垂,像是初冬的一抷新雪,干净又清冷。
唐青亦微撑了下颔,目光落在棠糖的桌面。
可她的手指与棠糖相贴。
【棠——糖——】
唐青亦抬了眼去看黑板,未戴眼镜,所以微眯了眯,眼尾的弧度蓄成小小的勾。
她在桌下,若无其事地与棠融化,温凉的糖液淌至指腹,缓缓沿着手背下落,滴在鞋尖。
“——嗒”不轻不重,
粘腻的、甜美的,空气也变得黏稠,淌着浅金的蜂蜜,凝着糖絮。
鬓角的潮湿、唇舌的湿润柔软,糅成盛夏细润丰足的底调。
可口的。
黏牙的。
唐青亦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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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夏夜,风细而软,裹着清润的草木香,捎了喁喁虫声与蛙鸣,柔柔地缠在指间。
棠奶奶与两个女孩坐在藤椅,仰头看漫天星辰。
银沙般的星子,粒粒点点,汇成璀璨浩荡的星河,干净澄澈,缀在天际。
好像随时能倾泻,铺满一地静寂清凉的星光。
“明天又是一个晴天。”棠奶奶摇着蒲扇。
“嗯,好多星星,好漂亮。”
棠糖的眼底浅浅映着细碎温柔的光,声音很轻。
“城里的星星和家里不一样。”
像仔细地在清澈见底的溪流洗过,捞了满手,才认真地挂在夜幕。
城里的星星总是灰扑扑的。
“今天托人带了些百合和桂花,明天想煮点百合绿豆汤,做一屉桂花枣泥糕。放在井水里镇凉,日头上来吃一点,又解暑,又不腻,给你们俩当零嘴。”
棠奶奶伸手用蒲扇轻轻拍了拍女孩细瘦的脚踝。
“哎哟,蚊子也来了。”
“小唐,棠糖,我们回屋吧。晚上睡觉,你俩别忘了把纱窗关上,身上记得搭条床单。”
唐青亦应:“好。”
她站起身,一手拎着藤椅,从身后递了另一只手出去。
手指触到熟悉的细滑肌肤,未有犹疑,很快默契地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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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下的一周半过于安适,导致两人返城时都有些不舍。
好在,棠糖这次并未没出息地掉眼泪,只是抱唐青亦的时间比寻常长了点。
高三的课业只余三门主课与两门选修,日常重复单调的练习,不再有新鲜的知识输入。
这样的高压与强度,反倒让女孩游刃有余起来。
两人比之前还要稍显轻松,放学后,她们时常窝在沙发上看一些新旧电影。
不拘题材,不拘评价,两人挨着脑袋一起小声聊着,慢慢看。
有些时候,遇到精彩或生疑处,电影往往要倒放几遍她们才能完整地看完一部。
入秋,树叶一层层染了金灿灿的黄,落在掌心,还有些夏的余热。
运动会也近了。
头昏脑胀地复习了一个多月,再是如何期待,班里的同学都不太提得起精神去参赛,倒是对届时名正言顺的停课保持了一些期待。
“想吃臭豆腐、炒冷面、炸土豆、麻辣烫、黄桃酸奶……好想吃。一直在上课,好累,都好久没吃了。”前桌的一个女生把自己摊在课桌,脸贴着桌面,嘴巴含糊不清。
“想吃哭了。”
“行啦,你就是嘴馋。”同桌应。
“呜呜呜呜……嘴馋就是想吃。”女生支棱起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不然,我们趁运动会,出去逛逛呗。平常晚上,副校长和教导主任老是在校门口逮人,运动会看守肯定松懈!”
“太远啦。”同桌摇头。
“呜……我不快乐了!”女生愤而指责,“你不是真正的爱我。”
“停停停——”同桌顺手盖了一本教材在女生脸上,“闭上你的嘴,我们明天出去。”
“胜利!”女生比了耶。
唐青亦听了会,敲了敲手里的笔。
今年的校运会比往年晚了一周,所以不抵之前闷热,温度称得上宜人,晨起时甚至沁了凉。
仪式与流程是不变的,今年的啦啦队表演多了三四个男生,所以从候场便被当稀有动物看待。
不多时,校领导也从高台上收拾了发言稿离开,列队的班级便散了个彻彻底底。
“唐青亦……”棠糖信赖地被唐青亦牵着,等后者回身看她,她软着声音问,“我们要出校门吗?”
她们身旁是学校新修的一泓喷泉,透明的水珠四溅,勾连起细细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