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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糖打眼一看,是只抱尾巴的火红小狐狸。
“唐青亦,怎么想到买这个?”
“送你。”
唐青亦从中年人手中接过细细的线。
她身侧,家长俯身递了气球给小孩。唐青亦看了看,握着棠糖的手腕,将细线系在了棠糖的手肘,绕了两圈。
那只小狐狸停在了棠糖的耳际。
“像小孩子。”棠糖弯了弯唇线。
“嗯?”
“怕不小心弄丢,所以家长才会把线系在小朋友身上。”棠糖晃了晃手腕,声音软塌塌的,“唐青亦,你把我当小朋友啦。”
唐青亦不作声了。
她瞧着棠糖,屈指敲了敲气球,小狐狸摇摇晃晃,棠糖下意识阖了眼。
细密的眼睫轻颤,在眼睑扫过,唇色柔润,微微扬起的下颔小巧白皙。
唐青亦的动作一顿。
片刻后她抬手压了压气球,乳胶质地绷出声响。
棠糖睁了眼,视野被气球与唐青亦凑近的眉眼逐渐填补。
借着遮挡,唐青亦拉下口罩,吻在棠糖的眼,触了触,缓缓落于鼻尖,最后去含红润的唇瓣。
棠糖听见叶片摩.挲的细碎动静,很轻,在她们头顶安静地喧嚣。
初冬的日光薄透,轻朦地笼在眼睑,温煦而浅软。
棠糖在这样的安宁中迎凑唐青亦的亲吻。
很温柔的吻,舌尖一点点舔过她的齿,与她的舌相缠,啄饮细细的水濡声。
不长的吻,甚至都没太引起旁人注意。
由为她微启的唇慢慢退离,唐青亦亲亲棠糖的唇角。
她取下围巾,一圈一圈戴好在棠糖的颈。
这样私有的、让人无可奈何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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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商场,暖气烘得人身子骨都有些懒乏。
唐青亦把两只手递到棠糖面前,后者勤勤恳恳地帮她摘下手套放进提袋。
掌心乖乖搭着纤长莹白的手指,热度渗透肌理,棠糖没来由地笑了笑。
唐青亦掀了眼帘看她。
于是,棠糖急忙忙好脾气地亲亲唐青亦的指尖。
走了没几步,越来越多的视线聚焦过来。
那些目光先是打量棠糖脑袋旁边的小狐狸,之后便自然而然落在她的面部。
唐青亦本一手牵她,一手拉着小推车,被人瞧得多了,蹙了眉转身去看棠糖。
棠糖不明所以,摸了摸围巾,仰着脸绽开笑。
舒展、干净,没有攻击性,眉目间流转湿润的爱意,含蓄而真切。
唐青亦的心口微烫。
她瞥了眼周遭,探着手指整理棠糖颈间的围巾,等棠糖的小半张脸如她一般被遮掩,这才左看右看,满意下来。
“走吧。”她的手指沿着棠糖的肩线下落,经由臂弯,蹭过细白的腕骨,最终嵌入棠糖的指缝,紧紧交握。
她牵起棠糖。
两人在商场里消磨了一会,准备离开时接到姜笃笃的来电。
“唐青亦,棠糖,我订了机票,不出意外下周就能回国。”
姜笃笃近年在国外发展,学生时代姜笃笃便坐不住,工作了更是对于诸多领域都跃跃欲试,时常到处飞,忙得不可开交。
她信奉了长达八周的独身主义,被姜母追到国外拧着耳朵臭骂一通,只得谨小慎微地赔了几周的罪,不敢再提。如今,她在国外交了不少朋友,回国时偶尔蹭到唐青亦这里躺尸,倒也自在。
“具体什么时间呢?到时候,我和唐青亦去接你。”棠糖问,“酒店的话……订去年那家好吗?我记得你很喜欢那里的甜品。”
“不用你们接,我自己约车就行,你们俩也忙。酒店的话,随便都行。”
姜笃笃从不在意这些,她知道棠糖会帮她安排好。
“我给你们带了东西,你们肯定喜欢。”
“好。”棠糖轻笑,叮嘱道,“要注意温差,下机衣服穿厚些。”
“哎呀。”
“笃笃,别忘记。”
“知道啦知道啦。”
又聊了一会,结束通话后,姜笃笃把自己摊在滑轮椅,脚抵在办公桌。
异国的天空与国内似无差别,日光经由玻璃窗铺洒了满地,像她在唐青亦家里最常见到的糖纸,透明的、彩色的。
她仰视天花板,那里晃动着光斑。
和唐青亦与棠糖的相识相知无疑是令人舒适而喜悦的一段经历。
她们总是安静,连关切也是淡淡的,难掩温和。
创业最艰辛的那段时间,姜笃笃身心俱疲,濒临奔溃,翻了半天通讯录,最终求助无门地边哭边打电话给唐青亦两人。
唐青亦耐心听了许久,并不安慰,只是平静道:“姜笃笃,小区里的垂丝海棠开花了,我和棠糖去看过,很漂亮。”
静默片刻,她缓声问:“你要回来看吗?”
姜笃笃捂紧嘴,长久地失声。
棠糖与唐青亦相爱、相守,她们好像永远都不会变,好像永远会驻留在那座小小的城市。
她们牵手、拥抱,亲昵地吻,等待时光和软地轻擦。
这种……叫人羡慕而畏惧的安稳与可靠。
姜笃笃有幸时常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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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出来后,唐青亦圈着棠糖的手腕,分了一只手套给她,随后握了棠糖的另一只手,揣进大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