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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拉满窗帘,不漏阳光的画室里才能让成欢感到安心。
周乾还有个弟弟,叫周坤。
周坤比她大两岁,是同栋楼的,平时交往不多,但是左右邻居都知道周家女的跟男人跑了,留下酗酒的父亲和俩儿子。男的也不管,兄弟俩就从小在外面混。
成欢眼皮一跳。
她想到李贪那过分眼熟的侧脸。
成欢没忍住,多问了一句:“在哪里?”
成泽沉默了:“姐,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他担心成欢又变成三年前那样子。
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成泽在父母将成欢送走时瞥了一眼,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成欢。
眼神空洞无比,仿佛随时就会死去。
“不止你在合县。”成欢的声音更冷了,“你是想现在就告诉我?还是想我去联系老同学?”
成泽根本招架不住,彻底招了。
“……好像就在东门桥边上。”
一股强大的平静席卷了成欢。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成泽粗重的呼吸声从手机那头传来清晰可闻。
“那天是22号,6月份。”
成欢情绪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平静地说“知道了”,平静地道谢,平静地挂断电话。
姚仪玲只觉得可怕。
她甚至连询问都不敢开口。
三年前,李贪路过东门桥,周乾见到后追了上去,李贪杀了周乾,之后她离开合县,来到海市。
东门桥边,6月22日,中考结束,盛夏时节。
时间一致,地点一致,李贪没有理由不知道当年的事。
那天她看到的过路人,就是李贪。
她一直都知道,但一直都在骗她。
甚至李贪手里就留有当年她的笔记本残页。
可李贪却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堂而皇之地骗取她的信任。
成欢突然笑了。
她站起,顺手拿过姚仪玲买的奶茶。
众目睽睽之下,成欢走到李贪桌边。
食堂四人饭桌,李贪独自一人坐着。
成欢边走边揭开奶茶封口,站定,一杯奶茶毫不犹豫倾头灌下。
满食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看戏。
没有人敢上前劝哪怕一声。
李贪余光注意到来人是成欢,但她没想到成欢竟然劈头盖脸就倒了杯奶茶下来。
整个鼻腔都是浓郁的配料味。
一股无名之火陡然窜起,但很快又被遏制住。
李贪是个很能忍的人。
她从不主动惹事,但麻烦总是接二连三找上门来。
人们总是喜欢欺负弱者。
仿佛弱者本身就是原罪。
小时候在陈家的经历让李贪习惯性逃避,等到无路可退,或者生死临头了,她才终于醒悟。
李贪的名头其实是靠反击杀出来的。
三年的和平环境让李贪的戾气平和了许多。
在新环境里,她无意惹事。
李贪抬头,对上成欢那张平静的脸,皱眉,“成欢,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谁料成欢低低笑了起来。
那双桃花眼满是妖冶,但跃动的不是媚态,而是狠辣。
成欢抖了抖杯里的珍珠,满不在乎地笑笑。
“你说呢?”
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画李贪了。
原来能阻止她自毁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毁掉当年的人。
在她没发现之前,潜意识里就想要毁掉李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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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一股郭敬明的古早青春疼痛风扑面而来。
我:谢谢夸奖,说明我看的那么多狗血文不是白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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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自那以后李贪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
麻烦事成群结队向她扑来。
体育课她会莫名被打球的男生用篮球或足球砸到;大扫除时也会莫名被分摊额外多份的工作;就连交作业,课代表也会对她交上去的作业本熟视无睹。
就连老师办公室里都能听见针对她的议论。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仇恨。
而是不知根源的敌意。
李贪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成欢,导致对方恨不得利用自己所有关系网对自己置于死地。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找成欢谈谈,但每次还没说几句,成欢就那副“你心知肚明”的表情看着她。
李贪越是试图找成欢,第二天的排挤就越是变本加厉跟上来。
没过几天,李贪就放弃了。
她无法和一个拒绝沟通的人沟通。
李贪不想把事情闹大——根据她在合县的经验,但凡打起来一定会惊动家长。
过去李贪无亲无故,野蛮生长惯了,当然不怕当堂对峙。
但现在不同。
哪怕白滩离海市天高皇帝远,转校到底还是留了李光的电话。
李贪不想让李家介入她这趟烂摊子。
对立与和解两条路都被封死,李贪只能继续装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