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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眼盯着,屏住呼吸,然后看到了殿下被清水漫过显出轮廓的腰身。
真细。
打湿的里衣贴在后背,少年即兴作诗,才情比天高,然而最吸引她的,却是衣衫褪去,露出来的单薄脊背。
真白。
非礼勿视,霁尘雪偏偏由着性子看了他许久。
直到少年从水里转过身来欲解腰间裤带,她脸一热,闭了眼,倒退半步,不小心踩断脚下枯枝,惊了水中人。
“——谁!”
清清朗朗稍显稚嫩的呵斥声。
没人喜欢被偷窥的感觉,尤其是这般俊秀纯情的少年郎。无端被看了身子,想必那张俏脸也会有一瞬间的羞红。
她很快恢复镇定,借着郁郁葱葱的枝叶,脱口而出:“你别过来。”
少年犹自羞愤,听到如此清冽的女声却是一愣,他问:“为什么要偷看?”
霁尘雪不好意思说被美色迷了眼,彼时她也是十三岁,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尚保留了三分少年人爱玩的天性。
她扬了扬唇:“总该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是我先来的。”
那时的萧洵还未受过情伤,还未被权势催折心性,还是再正经不过的好少年。
他抿了抿唇,发现这事根本没法说理,好言相劝:“你不要再看了,姑娘,男女有别,你再看下去我只能娶你了。”
霁尘雪被他逗笑:“你这人好呆。”
明明是被她欺负了,还愿意委婉地给她递出台阶。纯良温善,心如琉璃,干净的让人无端生了怜惜。
“姑娘看来不想嫁我,既如此,便退开吧。姑娘知我,我不知姑娘,如此,也不算毁了姑娘清誉。”
“我平白看了你,你不怪我吗?”
少年郎压下憋屈,好脾气地弯了弯眉:“姑娘再说下去,我就忍不住要怪罪了。”
不能把老实人欺得太狠,霁尘雪松了口气,辗转离去。
再见,却是在顾家中秋举办的赏花宴上。
她无意撞见这人,从细枝末节里窥见了他对顾家长女隐隐约约不曾说破的情,始知他已有倾慕之人。
黯然失落,烦恼自此而起。
既这般,不如不见。
她提前离场,没忽略旁人嘴里喊出来的‘殿下’二字。
殿下。是哪位殿下?皇室中人有何人有此姿容气度?
答案呼之欲出。
这是萧洵,萧似水。当朝太子殿下。
太子背着人出了霁府大门,转而横抱着将人送进轿门:“锦匣里有酸梅蜜饯小点心。”
他将小匣子放到新娘子怀里,从容退出去。
十三岁偶遇的纯情少年,长成了今时样子,霁尘雪玉白的指点在锦匣之上,不知凝神思量什么。
十里红妆为聘,迎霁家长女入宫,从今天起,东宫有了才貌双绝的太子妃。
喜房之内,陪嫁的婢女守在两侧,霁尘雪掀了盖头坐在床沿静静地捧卷而读,身上的火红嫁衣未褪,凤冠未除,她淡漠出尘的模样和一室喜气形成鲜明反差。
以至于萧洵推门进来见到她无从掩映的精致妆容时,脚步一顿,三魂丢了一魂。
喜房静悄悄,婢女和嬷嬷还没开口行礼,萧洵抬手轻挥,宫人鱼贯而出,霁尘雪就是在此时抬眸,她合上书卷,淡淡地喊了声殿下。
“嗯。劳太子妃久等了。”
他没追究太子妃擅自掀开盖头,这场婚事本就是权宜之计,他利用了这人,没有资格再多做要求。况且,如非他不管不顾污了对方清白,她或许有更好的归宿。
他看了太子妃一眼,默默收回方才的或许之言。
不是或许,是肯定。
以霁尘雪这样的人品才华相貌家世,合该有个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人来配。
不会是他。
他一点都不好,也不温柔。
他很卑鄙。
依从礼数结发、饮合卺酒,坐在她身侧,萧洵能清晰地闻到来自她身上的雅致清香:“戴着凤冠不累吗?孤替你除去可好?”
“依殿下便是。”
萧洵小心翼翼替她摘除头顶凤冠,他靠得很近,想到将人娶进门的目的,他鼓足勇气伸手挑起太子妃尖尖的下颌:“还怪我吗?”
任何一个女子被人当众强吻都会心生芥蒂,况乎还要忍气吞声地顺从圣意嫁给对方。
霁尘雪不是寻常女子,她是一个令人敬重不敢亵.玩的存在。萧洵仗着太子身份欺.辱了她,往后为了逢场作戏更少不得要行那样的事。
他掩下愧疚,没指望得到一个合适的回答。
可霁尘雪直视他的眼,愣是开口了:“我不知眼前殿下是不是曾经的殿下,殿下能给我解惑么?”
她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萧洵却懂了。
思及近半年发生之事,亲人的忌惮,爱人的背叛,权势的拉扯,他眉目染了苍凉:“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阿雪,你便是要怪我,我也不能回头了。”
感知到窗外窥伺的动静,他颤抖着手揽了女子盈盈一握的细腰:“你这辈子都会是孤的女人。霁尘雪,你逃不了了。”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女子的唇被他温柔裹挟,察觉到那分欲起的反抗之念,萧洵那只沉稳有力的手挣扎着禁锢了她腰肢:“别闹……”
逐渐抑制不住的喘.息,霁尘雪明知窗外有人盯着,仍是半推半就的承受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