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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想了想,便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回到金池院外,珊瑚树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白芷眼看鸢尾就要进去,轻咳一声,“最好先出声询问一下。”
“为何?”
“若是殿下正在行事,我们莽撞闯入,就不好了 。”
鸢尾听懂了她话里的行事是何意,托着药汤的手指微微用力,方才稳住没有洒落。这日头也忒晒了,晒得人浑身都不自在。
鸢尾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觉得臊得慌,索性往旁边让了路,“你来。”
白芷脸上的笑意,让鸢尾更加不自在,她别过脸,抿唇。
白芷便越过她,站在一丛珊瑚枝旁边,“殿下,药已经煎好。”
金池里,温漫正在满头大汗地试着自己的鱼尾巴,无论怎么控制,它就是不变,开叉的鱼尾顶端甚至还高高翘了起来,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晃动着。
耳畔忽然传来白芷的声音,温漫连忙应道:“快进来!”
她声音中含着几分焦躁,鸢尾听出不对劲,疾步踏入。
不见夫人的身影,只看到殿下半躺在池水角落的岩石上。
“夫人,这是怎么了?”
温漫躲在一座金玉堆砌而成的礁石旁边,闻言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脑袋,“你们殿下晕在水里了,你快把她捞到岸上。”
鸢尾正要上前,身后的白芷忽然开口,“你先把药汤搁下,我来。”
说话间,白芷带着探究的眼神跟温漫不太好意思的目光对上了。
她唇间含着了然的笑意,一步步走过来。
原以为会看到什么,三公主倒是衣裳完好地躺在浅水之中,一张绝艳的脸庞泛着病态的红晕。
温漫:还好我机智,赶在她们来之前,先给三公主穿上衣裳了,不然真的……
饶是这样,白芷还是看出来了。
“不是刚叮嘱过,不要下水。殿下一夜未眠,加上前几日心力交瘁的不眠不休,又泡了大半夜的冷水,若不是常年习武,有这底子在,清晨就该撑不住倒下了。这剩下的力气不好好留着养病,却……”
温漫躲在礁石后面,被说得脸若桃花,“你……你能不能先别说这些,你快看看殿下。”
白芷挑了挑眉,“放心,殿下死不了。”
说完,这才伸手将三公主半抱着上了岸,安置在桌案后的软塌上。
鸢尾半蹲在一旁,面色担忧,“殿下方才做了什么,怎么就晕了?”
白芷朝温漫递过来一个眼神,意味深长,“殿下做了什么,那你要问夫人了。”
鸢尾果然朝温漫看过来,又把方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温漫手指抓着金玉礁石,支支吾吾半天,硬是说不出口。
白芷坐在一旁,却没有急着苏醒三公主,她妙目一转,含笑说道:“夫人,我会给殿下多开些补药,一定将她身子调养得令你满意,可好?”
温漫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殿下真的不行?”
“……”鸢尾闹了个大脸红,下意识地想给自己主子正名,“怎么会,殿下身体这么好,又每日坚持练剑,内力深厚,定……定是比寻常人还要来得……”
白芷眼眸暗含锋利,“此事跟武学高不高强又不相关,阿鸢,你说是不是?”
鸢尾下意识地想反驳,对面一袭白衣的女郎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神暧昧又颇含深意。
被她这样看着,鸢尾想到了自己没出息的表现,她切身体会过,这也是她至今想不通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在那事儿上,自己这个常年习武的剑客,怎么比不过一个常年弄草药治病的女医体力好?
真是怪事。
鸢尾说不出什么道理了,但她还是不太服气,“殿下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这做属下的议论!”
白芷一边从衣袖里摸出一枚小瓷瓶,一边应道:“确实,但夫人问起来,我这个做大夫的自然要回答的。”
事关自己之后的幸福,温漫扣着礁石上镶嵌的珠玉,忸怩地问了,“殿下是因为感染风寒,才体力不支晕倒的吧?”
白芷高深莫测地眯了眯眼睛,“其实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啊?”
看到温漫惊讶的模样,白芷开始耐心地胡说八道:“但夫人可以仔细想想,殿下是在什么时候晕倒了。为什么之前不晕,偏偏那时候晕了?”
“……”温漫有些欲哭无泪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眼巴巴地看着白芷,“那你要帮殿下好好调养啊。”
我的下半生幸福就拜托给你了!
旁边的鸢尾听得似懂非懂,那时候,是什么时候?白芷怎么知道的?
她隐约猜想到她们在隐晦地说那种事情,但这种事,怎么可以这么坦然地讨论?她想得脑袋发胀,干脆不想了。
等殿下醒了,再告诉她好了。
“此事关系一个人的名声,亦是难以启齿的隐疾,故而夫人千万不可当着殿下的面提起。”白芷又谆谆教导。
温漫点头应了,“我自然不会傻到主动提起这事儿。我知道的。”
鸢尾在一旁替三公主忠心挽尊,“倒也不必,这定是误会了。”
白芷看向她,“误会什么?”
“……”鸢尾说不上来。
“所以,阿鸢,为你性命着想,你也不可提及才好。”白芷说完,这才将手中瓷瓶打开,抵在三公主鼻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