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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时候说不定就能一盘棋下的更久些。
“小公子现在还小,以后棋艺定然会进步的。”女子那眼眸似是晕开淡淡的笑说。
微风徐徐而来,莲花随风摇晃,连带着平静的水面也泛着一层层涟漪。
女子白皙脸颊旁微微地晃动的发丝,时而调皮的贴近脸颊,时而在空中晃悠,让人移不开视线。
温子衿弯着眼眸笑了笑,抬手收拾这散乱的棋盘,唇角的笑意久久未曾散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是温子衿的第一个玩伴,所以得到玩伴的肯定,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很。
待棋盒整理妥当,温子衿一手抱着一个棋盒起身便要往室内走。
可眼前忽地一黑,大抵是在外面待的太久,温子衿惊慌失措的向前栽倒。
“小心!”
下意识的闭着眼做好摔倒的准备,可却是载到温软的怀里,隐约还听到一声轻叹。
温子衿睁开眼眼前的视野已然恢复了不少,随即脸颊便红了大半,忙出声愧疚地询问:“叶姐姐,子衿是不是撞疼你了?”
平日里从来没有闹出这般冒失行为,今日定然是在外头晒的太久了。
女子松开搀扶温子衿的手,很是坦荡的应:“无事,你该小心些才是。”
“嗯,子衿记住了。”温子衿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棋盒,不由得幸好没把棋盒给摔了,否则黑白棋子混在一处可就有得分选了。
两人稍稍拉开距离,女子伸手拾起棋盘跟着温子衿踏入室内。
将棋具放置原处,温子衿觉得有些渴了,便走至矮桌前倒了杯茶水小口地喝。
想起一直陪同下棋的叶姐姐也未曾喝过茶水,便又倒了杯茶水,转身只见见一女子闭眼立在日光下,那墨色裙裳垂落至地,白皙透亮的肌肤被照的仍是通透明亮,好似那周身萦绕着光雾,让人心神向往,却又自惭形秽。
想来话本里说的仙人,应当就是叶姐姐这样的人了。
温子衿察觉自己又看的出神,忙握着杯盏走近仰头说:“叶姐姐喝茶。”
“有劳小公子。”女子轻眨眼眸低头看向身前的孩童,许是背着光的缘故,瞳色深了不少,接过杯盏的指腹轻触及温子衿手指。
好凉啊。
也许叶姐姐是因为怕冷,才会这么喜欢晒太阳的吧。
“本就是子衿该答谢叶姐姐教授棋艺。”温子衿指腹搓了搓手,仍旧觉得指腹寒意逼人。
女子浅饮茶水眼眸探向温子衿细声询问:“小公子自幼受鬼邪迫害,周遭无人敢亲近,为何还能如此以礼待人?”
这语气不同于平时的冷漠客气,反倒更像是友人相处的样子。
温子衿拿着座垫坐在室内临近光亮的边沿,这般一来可以让女子继续晒太阳,二来也可以保护自己。
“鬼邪,确实是可恶的很。”温子衿盘腿坐至女子身侧,很是认真地说:“不过我虽因此而没有什么玩伴,可娘亲一直都很在意关心子衿,还有当初仅一面之缘的老道士也是倾囊相助,现如今还有叶姐姐,子衿很是感激,自然要以礼待人。”
女子眉间不经意地微皱,指腹轻抚杯盏,神情严肃了几分问:“小公子看起来很是憎恶鬼邪?”
温子衿点头小脸满是哀怨地念道:“嗯,我幼时便被鬼邪恐吓,虽未曾被夺去性命,可仍旧是极其小心的度日,若是这天下没有鬼邪,我便不必整日里待在这园子,也不必让娘亲每日担忧。”
那定然是可以有许多趣事玩耍,这样就不必让叶姐姐只能陪着自己待在这室内了。
尤其因幼时有一回偷偷离开园子出事之后,此后温子衿再也不敢离开这室内半步。
“那小公子想从此不受鬼邪叨扰吗?”女子侧头同温子衿对视,仿佛说到便能做到。
温子衿掌心微微透着汗渍细声说:“我自然是想的,可是那道法高深的老道士都无计可施。”
女子移开视线,将茶盏放至一旁,似是在想些什么。
许久也未曾开口说话,温子衿偷偷打量,只见她眉间微皱好像很是为难的样子。
娘亲有时也会露出这般神情。
果然,还是不该说这么多,一定是让叶姐姐担心了。
温子衿探近了些说:“叶姐姐不用自责,这些年子衿都已经过来了,以后这般过下去也是可以的。”
“小公子当真愿意一生都在这宅院里耗尽?”女子低头望着这探近的漆黑眼眸,“一个人在恐慌里孤独地死去。”
死亡,对于一个还未曾十岁的孩童而言,实在是过于残忍。
“嗯。”温子衿很是认真地应道,挺直着小身板应:“娘亲说人总是要死的,所以子衿不怕死。”
女子抬手轻敲了下温子衿脑袋,神情很是严肃地说:“童言无忌!”
温子衿茫然的揉着脑袋,心想这明明是姐姐先问的,怎么自己突然就挨罚了?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公子定会长命百岁的。”女子很是认真的望着温子衿,那眼眸里晕染着淡淡的笑,虽不浓烈却足以让人沉溺。
往年的盛夏温子衿总是记得清晨的鸟鸣,午后的烈日,以及傍晚的蝉鸣。
可自此以后,温子衿关于盛夏里最浓烈的印象便是这身着墨色裙裳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