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望着座下众人。
    这是显然的。
    所有人一脸坚定。
    同时，武当掌门出列，依然是代表大家发言：“我们知道盟主宅心仁厚，不忍心亲自出手。但魔教太过嚣张狠毒，盟主出手，也算为名除害。就算当场毙了魔教教主，都不为过。”
    众人严肃附议：“正是如此！”
    看他们一个个那认真的样儿，谭玉不知该以什么表情和心态应对才好。
    呃。
    他们还真看得起自己。
    她清清嗓子，还想说点什么，众人就已经齐齐行礼：“恭请盟主下令！”
    “恭请盟主下令。”
    “恭请盟主下令。”
    重要的事情，喊了三遍。
    在这震耳的山呼中，谭玉想不上都不行。
    就这么着，被彻底推上了前线。
    等到喧嚣退尽，谭玉一个人在房间着了急：这怎么办啊？自己哪里是那什么魔教教主的对手？
    所谓约战，不就是去送死嘛。
    不行，绝对不能送死！
    谭玉对江湖中的“舍身成仁”并没有兴趣。在她看来，活着才是王道。
    所以，略一思索，便赶紧收拾了几件衣服家当和很多很多很多金银珠宝，开溜。
    然而，拖着笨重的大包袱还没走两步，就被左护法顾行歌觉察。
    走廊上，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谭玉很是尴尬，结结巴巴：“那、那什么，我、我是想……”
    “盟主您是急着立刻去找魔教教主么？”顾行歌已经作自己的方式理解了。
    同时，深深自责：“都怪属下们考虑不周，没有体谅盟主早日为民除害之心。盟主放心，属下这就帮您拿行李，我们连夜赶路，奇袭魔教老巢。”
    “奇、奇袭魔教老巢？！”
    谭玉心里一抽。
    大姐，不带玩这么大的吧！
    然而，顾行歌已经上来，接过了她笨重的行李。
    重得不能再重的行李，被她拿在手里，轻飘飘如拎了个空包。
    “走吧。”
    顾行歌提着硕大的笨重包裹，回头云淡风轻招呼谭玉。
    这画面……说不出的违和。
    谭玉轻咳一声：“那什么……唔，我的意思是，不用多找点人去么？魔教老巢哎，是不是左右护法四密使都得跟上？”
    “不需要。”
    顾行歌眼都不眨。
    “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
    看她那样子，似乎她们两个是要去逛个街，不需要约那么多姐妹同行。
    谭玉捂了捂脸：“顾姨还真是自信呢。”
    “那当然。”顾行歌神色里颇是傲然，“想当年我跟前盟主就是两人闯魔教。前盟主一人独挑魔教十大高手，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令魔教精英尽丧，不只老巢被踏平，更是让他们元气大伤，以致十数年蛰伏不出。”
    谭玉惊呆了。
    虽然她一直知道自己娘很厉害，但厉害到这种程度还是挺逆天的。
    “你、你们两个人打他们一窝？”
    “不，确切来说，是前盟主一个人打他们一窝。那时候我还小，只负责帮前盟主拿点行李。就像现在这样。”
    拿点行李？
    也就是说，你现在也没准备出手呗？
    敢情我不但只带了一个人，还带的是个不准备动手的人。
    所以大姐，你是打算纯粹过去吃瓜的么？
    然而，顾行歌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注意力转移：“所以，我其实没多大。”
    没多大？
    谭玉的眼睛情不自禁瞥向对方的脖子以下……咳，果然，有点小。
    “咳！”
    顾行歌咳嗽一声，打断谭玉走偏的思路。
    “我的意思是，我的年纪并不大。今年也才刚好三十岁。”
    三十岁？
    谭玉一愣。唔，这个年纪是挺“不大”的。
    若是在现代，三十岁还是宝宝呢。很多三十岁的女生心态单纯得跟孩子差不多。皮肤也保养得跟少女没差。
    自己叫“姨”，确实糟践人家了。
    更何况，眼前的顾行歌，是真的很美。
    虽然不是少女的感觉，但那是因为她比少女更多一份历练，整个人反而更添一份成熟的美感。
    不过，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体才十八岁，便也释怀了。
    “我娘三十六，你三十，我十八，叫你‘姨’没什么毛病吧。”
    顾行歌想了想：“你可以叫我姐。或者，其实直接称呼我的名字，顾行歌。”
    “……咳。”谭玉低头拨了拨刘海，“直接称呼您的名字肯定不行啊，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元老。至于叫‘姐’，唔，我觉得还是叫‘姨’合适。”
    呵，我叫你“姐”，不把我自己给叫老了么？
    难得我现在又当一回十八少女。
    “……”
    见再说下去也没个结果，顾行歌识相地没再说下去。
    只再吐了几个字：“那走吧。”
    说罢，已经当先一步，拎着包袱几个兔起鹞落，飞走了。
    谭玉无语。
    内心只有三个字：好、轻、功。
    既然行李已经被顾行歌拿走了，谭玉也就没其他打算了。
    毕竟衣服和金银珠宝都在那包袱里。没包袱，她空着手出去，不出三天就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