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亚瑟的呼吸变得均匀沉重。
    素尘轻轻拿开手，悄悄看了一眼亚瑟的脸。
    他真睡熟了？
    素尘轻唤道：“亚瑟，亚瑟？”
    亚瑟的眼睛纹丝不动依旧是阖着，羽睫微翘。
    他睡着的时候真像个天使，素尘这样想道。
    不像是他睁开眼的时候，像一只随时暴走的狮子让人被他的高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素尘轻笑了一下。这个家伙没想到还有这么安稳的时候呢。
    纤巧的手抬起，想碰一下他的睫毛，伸到一半却又垂下了手。亚瑟平时警惕性很高，就算对她不设防，他的觉睡的也肯定很轻，她不敢再冒这个险。
    她观赏了半天他的睡颜，这才直起身来，悄悄打开窗，正要跳下去。
    身后一阵罡风扫过，接着腰身一紧，男人特有的温柔声线在她耳边响起：“你……要去哪儿？”
    素尘身体僵住，慢慢回过身，干巴巴笑了一下：“哈哈，你没睡着啊？”
    他的双眸看不出喜怒，淡淡道：“若是不装睡，怎么能看出你有没有在骗我？”
    “我……”素尘咬牙，“我怎么可能骗你！”
    “你还装！”亚瑟隐忍的怒气此时迸发出来，他扣紧她的腰看着她踏出窗户的那只脚，“那你说，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我去把鹿带回来。”素尘从未感受到他如此大的怒气，吓得她声音都颤抖起来，“我怕有野兽把鹿吃了，我明天就喝不到血了。”
    “我明天让人给你多猎几头回来。”亚瑟板着脸说。
    “额……”还有啥理由，好像找不着了。
    亚瑟手臂扣紧素尘的腰，双眸像是灼上了一层火焰，“素尘，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想离开我？”
    “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在你心里我连一丝一毫的位置都没有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痛楚，眼眸深处似有什么东西在嘶吼，看得素尘透不过起来。
    刺痛毫无预兆地在她胸口蔓延开来，她微闭了闭眼。
    这痛好像上个世界噬心蛊发作时候的痛啊，痛得让她说不出话。
    可是为什么呢？上个世界的东西不会带来这个世界，可她的痛怎么和之前一模一样？
    “为什么……”亚瑟的声音低沉下来，眼神的光彩也消失于无形。
    素尘猛地睁开眼：“没有为什么。我一直在利用你，我不仅想报仇，我还想把整个狼人和吸血鬼世界毁灭！”
    说完，她抬眼直视着亚瑟，“而你，我从没有爱过你！我的心里没有你一丝一毫的位置！”
    说着，她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流着泪哽咽道：“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亚瑟笑出声，“那谁放过我？！”
    他的眸子燃起熊熊烈火，“你是我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机密?还是我不知道那个叫汤米的吸血鬼一直在靠你寻得机密？”
    素尘讶异地看向他，原来，他都知道啊……
    她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要杀便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