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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沈厌说话,想跟他倾述,想听他的安慰……可也只能想想。
这种事,不适合告诉任何人,因为实在……恶心。
独自承受吧,没多大,睡一觉就好了。
杨稚就在这么自欺欺人的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早上杨母来叫他,杨稚赖被窝,不肯起床,仔细算了算,今天他课不满,就不愿意起来,杨母让他起床吃早饭,不准他耍懒。
早饭勾引不了他,能勾引人的向来是美色。
沈厌一大早就给他打了电话,得知杨稚没课,他就没有过来,决定自己去学校了,杨稚嘱咐他注意安全,自己在被子里玩会手机,再爬起了床。
吃饭的时候,杨稚问他爸有没有去过南京,他爸跑的地方多。
杨父说:“去过,怎么了?”
杨稚说:“我想跟沈厌去玩。”
他说的坦荡荡,然而他妈妈就在旁边,杨稚知道老妈的视线不太友善,但他装看不见。
他爸问:“什么时候去?”
杨稚答:“这周吧。”
吃饭过程中跟他爸聊了聊南京的景点,他妈在旁边一言不发,闷头用餐,杨稚时不时偷窥老妈一眼,母亲大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妈,”杨稚主动出声,他妈似有若无的应了一下,杨稚道:“你别生气了。”
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只见他妈继续吃饭,夹着菜,脸色不好看,嘴上却好听:“我生什么气?”
生什么气您老自己还不清楚啊,杨稚知道他老妈这就是在使性子,他保持沉默,不想把母亲大人再逼上梁山了。
杨母站起来:“你们吃吧,我身体不舒服。”
端着碗筷,杨母去了厨房。
餐桌上,杨稚和他爸面面相觑,氛围很是尴尬。
他爸耸耸肩,杨稚则回头打量了下厨房的位置,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迈步过去。
厨房里,杨母正抱着手臂,在洗碗机前垂首而立,一言不发,背影消瘦落寞,像是失恋的女孩儿。
老妈的头发挽着,身上没什么首饰,年轻时候有耳洞,会戴耳环,清秀的美人儿,现在虽然不戴了,却仍然可见当年英姿。他妈妈是清秀婉约一派的,没什么攻击力,看着很柔弱,但就这么个柔弱的背影,撑起了家里的一片天。
杨稚轻手轻脚的进了厨房,在他妈独自冥想的时候从后面把人抱住,怀里的人吓了一跳,侧头看他,拍他手背,杨稚任她打,依偎着人,真诚的劝说:“别生气了亲爱的妈妈,孩儿错了。”
杨母偏头不理他,杨稚耍无赖,逼得人说话:“你错哪儿了?”
这是个好问题。
杨稚数落自己的问题,诚恳的说:“错在没有经过老妈的同意就又开始了一段恋情。”
他明明知道,错不在这里。
杨母拍他手:“根本不是这个。”
她从来没介入过杨稚的恋情,换过这么多女朋友,杨母和杨父也只是私下里说几句,他们儿子要和谁开始他们从来没阻止过,也不需要杨稚向他们报备,这个锅做父母的可不背。
杨稚装无知:“嗯?那是哪个?妈你说嘛,我自己认识不到。”
杨母转回身,杨稚松开手,老妈认真了,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道:“稚,那个人……妈不放心。”
杨稚站直了:“怎么了?”
沈厌有什么问题?值得他妈这么害怕?就因为商场里的误会吗?不是解释过了吗?
杨母道:“也不是不放心他,是……”杨母整理下措辞:“稚,你是打算跟他谈着玩玩的,还是?”
“不是玩玩的,是认真的。”他都跟沈厌上床了,你说能是玩玩吗?对于一个某方面家教严格的杨稚来说。
“怎么认真?”妈问。
“结婚的那种认真,一起组建家庭的认真。”
“怎么组建?你和他?”
“是,当然是我们两个一起努力,一个人怎么组建呢?”
“你们打算结婚吗?”杨母对这个不陌生,杨稚和闻淮在一起时也是认真的。
“会结婚。”他掷地有声的回答。
杨母沉默了,杨稚则不明白他妈的担心何在,便问:“妈,你到底顾虑的是什么?可以直说。”
在杨稚眼里,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朋友,家人,这些都不会次于他的爱情,他需要他的家人和朋友为他高兴,而不是背了谁的意愿义无反顾的和另一个人组建家庭,他妈妈对他来说是重要的。
杨母犹豫道:“我不放心你,你跟小闻的时候已经投入不少感情进去了,其实妈一直都不敢提,我知道你对闻淮是认真的,我和你爸也是看好你们俩的,可最后不还是……”
他们儿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宣布闻淮的存在,引来亲朋好友的各种质疑,指责,他们做父母的虽然说是支持了自己的儿子,可看杨稚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杨母心里难受,那段时期杨稚周遭的眼神比一句句骂声还要有杀伤力,即便这样了,他跟闻淮不还是没走到最后?
结果这样伤人,杨母怎么敢再让杨稚体会一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恋的事,这会被人当成笑柄的。
一旦想起自己儿子被人做饭后八卦讨论,并且附带着异样的神色,杨母心里就过不去。
好好的跟一个女孩儿开始,是非不会多大,但男人……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