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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观众席上扫了一遍,也没找着叶端的身影,谈不上失望,失落是有一点儿。
叶端抵达的时候,刚好看见身穿一号球衣的人正捂着腹部灌水,脸色发白。
受伤了?
哨声响起,张西尧起身,不死心地瞥眼场外,一眼锁定了墨蓝短袖的白月光。
还真来了啊。
心上人威力极强,下半场张西尧忍着疼痛发挥最好水平,幽灵渐渐把比分拉近,红白球服的男孩儿们在欢呼声中抹了把汗,继续奔跑。
倒计时,六十比六十持平,对面已经不择手段地开始对他们竖中指,幽灵全队装看不见,最后三秒,全场捏了把汗。
张西尧远投三分,进了。
好歹咱在心上人面前不能丢面儿啊。
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头晕目眩,膝盖发软,胃部作痛。看眼站起来鼓掌的叶端,冲人笑了下,抬腿要走,却直直往下栽去。
我操了,真他妈疼。
张西尧脸先着地,脑子里就剩下这么个念头。
他被人七手八脚地从地上架起来往休息室去,耳边萦绕着人声,有人问:“尧儿你哪儿不舒服?”
张西尧摆摆手:“蒋鹤飞那孙子刚怼我肚子。”
挨了挺重一下,铁定疼。
杨玺骂一句:“我操了的这个傻逼玩意儿!真他妈不要脸!”
顾乐:“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不用,你们赶紧领奖去吧,我歇会儿就成,”他往休息室的长凳上大喇喇一瘫,“对了记得拍他们几张照片儿当表情包,肯定特搞笑。”
人嘎嘎乐,让张西尧轰出去,等都走光了他就装不下去,蜷缩在一团,按压着腹部以求缓解痉挛的疼痛。
额头冒了冷汗,翻来覆去地滚。
休息室响起脚步声,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不是让你们先去领奖么,我又死不了。”
怀里多了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一看,是个小黄鸭的暖手宝。
“你脸色很差。”
张西尧“腾”地弹起来:“学长?”
叶端把一盒热果汁插上吸管递给他:“让超市阿姨拿热水烫了,趁热喝应该会舒服一些。”
外包装还有些水渍,张西尧伸手接过乖乖喝。
叶端在他旁边坐下,想说点什么,便夸了一句:“很棒。”
张西尧心里冒了点儿小小的骄傲火苗,他笑了下:“啊,我也觉得挺好。”
俩人坐在一条凳子上,中间隔了至少三个成年人手掌的距离,不说话。
张西尧吸完最后一口果汁,觉得自己作天作地的肠胃消停了不少,安逸。
于是他说:“多谢学长第二次救命之恩。”
叶端把果汁盒拿起来丢垃圾桶:“那没什么事儿我先回了,你好好休息。”
刚来就走,啧。
“别介啊,陪我坐会儿呗。”张西尧揣着小黄鸭的暖手宝看他。
眼睛亮亮,带着掩不住的期盼。
叶端动动嘴唇:“你刚说死不了。”
张西尧被这星点笑意晃了眼,那张把不住门儿的嘴囫囵几句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哼哼两声:“那可没准儿。”
说是要走也没走,叶端说:“好些没有?”
“嗯,还行。”
张西尧往他那边挪了挪,叶端有些不自在,但也没动。
不说话有点尬,叶端问一嘴:“中场休息的时候看你脸色就不对,怎么下半场还硬撑着?”
张西尧双手抱着贴紧胃部的暖手宝,偏头冲他笑:“因为你来看我了啊。”
他说话向来不着调儿,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叶端没当真,只说让他注意身体。
也幸亏是这样,能说出些让人分不清的真话,不让人介意。
又聊了几句,两人同对方告别,叶端回去做PPT,张西尧歇会儿准备出休息室。
钱多多从门口扑过来,把脸埋在张西尧肩膀上:“小白菜儿啊地里黄啊,你好点儿没?”
张西尧嫌弃地推一把他的脑袋:“没事儿,别嚎了。”
钱多多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手舞足蹈起来:“你是没看见蒋鹤飞那孙子的表情,笑死人了。”
张西尧也挺高兴,然后把一切归功于白月光来看自个儿了。
比赛过后,他的训练时间减少很多,课程本来就不多,陆陆续续地结课,有时候一整天都是空闲的。
快考试周也不担心,学习这块儿一直没落下,年级前五还是能坐稳的。
脸帅成绩也得帅,不然就是个花瓶儿么不是?
六月下旬,风都是燥的,吹得人也心浮气躁。
一到晚上,夏虫鸣叫,繁星点点,校园散步的人逐渐增加,多为情侣。
祝菱约过张西尧几回出来散步,醉翁之意不在酒,都让他拿自己要复习或者跟人约了打游戏的借口搪塞过去,这姑娘,哎。
他想约的人,一直很忙。
张西尧对着叶端的课表叹气,手里的吉他拨弄出一串杂乱无章的音符。
他哼起前几天听过的一首歌来:“只需想到你便会开心,就似拍拖……”
钱多多听出来歌名,接了一嘴继续唱:“而与你真的不能爱恋,始终只能暗恋……”
张西尧瞥向他:“这什么歌啊?”
钱少爷摇头晃脑:“《不能爱恋只能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