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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好关了电脑,拎着枕头去了陈最的房间。
他推开门,屋子里黑乎乎的,陈最躺在床上,是一块深色的凸起。陈好准确地摸到他床上,把手搭在他腰上,轻轻喊了一声:“哥。”
陈最闷声闷气地说:“你还不睡觉在干嘛?”
“没干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陈最转过来,黑暗中睁着的眼睛反射着晶亮的光:“你想多了,刚刚是挂吉他的挂钩掉下来了。”
“哦。”
“快回去睡觉。”
“我还不困。哥,你给我唱歌好吗?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不想唱。”
“唱一个好不好嘛。”
“陈好,你怎么了?”陈最觉得陈好有点不对劲,突然这么缠人。
“我没怎么啊,就是想听你唱歌。”陈好说着把身子往前拱了拱,把头埋在陈最颈侧蹭了蹭。
他知道陈好在给他撒娇,语气软了下来:“我今天累了,不想唱歌,下次给你唱行吧。”
“我不累,那我给你唱。”陈好就把脸埋在陈最脖子上,扯着破锣似的喉咙唱
【爱人,你可感到明天已经来临,码头上停着我们的船~】
“别唱了,难听死了。”
陈好并不听他的,接着唱【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唔唔~】
陈好把陈最捂在他嘴上的手掰开,深深吐出一口气,笑问道:“有那么难听吗?”
“整栋楼都得做噩梦。”陈最也笑了起来。
陈好突然抱着陈最,说:“哥,是你撑起了我们的家。”
陈最愣了一下:“干嘛突然说这个。”
“我一直这么想的。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猜你事业上遇到了挫折,怕你灰心失望,所以特别来告诉你你有多棒。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也是最好的男人,也是最好的歌手,真的。”
陈最无声地笑了,拍了拍陈好的后背:“养你这么大也不是没用嘛,哄人倒是很有一套,看来一大群女孩要遭殃了。”
“嘁,我干嘛哄她们,我只哄我哥。”
“滚滚滚,才不信你,赶紧滚去睡觉。”
陈好死皮赖脸赖在陈最床上,搂着他的腰,把头顶抵在他胸膛撒娇。陈好时常让他很窝心,有时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倒不是排斥跟陈好睡一张床,两人从小睡一块儿,他妈妈走了,才有两间屋子供他们分开睡。房子很快卖了,图便宜租的一居室,两人又睡一张床了,就搬了新房子才得以一人一间。
只是陈最有些受不了陈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没事就跟他黏糊糊的。
陈最没有具体的上班时间,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写歌,只在有需要时才会被宋昭文叫去公司,其他时间他可以自由支配。
有灵感和创作欲时,他会长时间把自己关在屋里,没日没夜地写,录音,反复听,然后删改。等一首新的曲子出炉时,陈好往往是第一个听他弹奏和唱歌的人。
陈好不怎么懂音乐,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就仅仅只把识谱学会了。陈好唱起歌来,更是五音没有一个在调子上。也许音乐方面的天赋,老天把属于陈好那份也全点给他了。
第二个听到的人就是毛遂,毛遂懂音乐,夸他牛逼的同时,还会给他提出一些意见。
改好了,他就把demo拿去给宋昭文,再由贺章的团队重新编曲、丰富混音、润色歌词。陈最其实挺讨厌自己的歌被改来改去,但是他完全说不上话,所以他从不主动听自己写的歌。
而没有灵感的时候,就像现在,陈最就完全是一种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状态。
有时会去毛遂的店里坐坐,但是完全帮不上忙。还有就是每隔两天陪陈好去医院。他在家就一定会陪陈好去医院,他不在,也一定会拜托毛遂陪着陈好。
陈最从没觉得陈好是个负担,这是他最亲近的人,是他的弟弟,也是他的责任。
只是,陈最看着陈好长大,但总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陈好比他聪明,这点他从小就知道,学习比他好,怎么讨长辈欢心,做了错事怎么避免被批评,他总能游刃有余。陈最觉得陈好是比自己更复杂的人,所以不能那么容易看透。
其实陈最只要空闲下来,还有一件事就无时无刻不在做着,就是想林渐青。他不想承认自己没事的时候总会想他,更不想承认每次分开之后,他都在等林渐青的电话。
没过两天,陈最又被宋昭文叫到公司去了。这段时间他很频繁地被召唤,因为贺章新专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势已经造了出去,有两首歌的录制花絮被“泄露”在网上,三首歌的MV也已经拍好了,目前就差一首主打歌。
他们公司正大量收歌,贺章背后的团队也在紧急制作,可是没有一首让他满意。尽管他看不惯陈最,也不得不承认,他对陈最的歌是很满意的。宋昭文也着急,只能一边施压一边许诺好处。
工作室里,贺章的众多枪手都在激烈地讨论,陈最只偏安一隅,别人问到他身上,他给两句意见。
陈最跟这帮人的关系还不错,都有不得已的难处,大家处于同种境地,真正的音乐人之间也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再加上陈最本身词曲都能作,会玩的乐器不少,有才华,为人又低调,很受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