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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放笑得一脸邪气的,立刻老实服软说当然想要命,可是心里却补了后半句:可是更想要人。
医生费了大力把伤口清理好,又给开了消炎针,并且要求陆放留院观察几天。
于是陆放晃晃荡荡又回到了那间VIP病房,一进门就直接扑到病床上埋头在被子里,试图嗅出一点俞自倾残留的味道。
——像个变态似的。
其实工作人员早就换过床铺了。
护士进来帮他挂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奇怪的模样。
陆放听见动静不慌不忙地翻过身来,大喇喇地霸占了整张病床,惬意得很。
护士一边扎针一边打量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人伤得不是肩膀而是脑子。
哪有人躺在病床上还能高兴成这样的?
护士摇了摇头,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周鹤和安子绪闻风赶来探病的时候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周鹤伸手往陆放额上一探,被烫人的温度惊得缩了手,“那天你不是跟着来医院了吗?伤口怎么说发炎就发炎。”
陆放耸耸肩,一脸无辜样。
借着护士来换药的工夫,安子绪上前来看了一眼陆放肩膀上的伤口,嗤笑了一声,拐弯抹角嘈他:“我看你这伤口不是发炎,是被泼了硫酸吧?”
陆放笑起来,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鹤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给他竖了大拇指,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了追人把命搭上,你陆放真是头一个。
陆放活动了一下手腕,“把命搭上都不一定追得到。”
“难度真这么大?”安子绪不信。
陆放没回答。
他看了眼手机,和俞自倾的聊天框依旧是自己的独角戏。
原本想着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谁曾想自从俞自倾出院之后,完全像是人间蒸发。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明显是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搞得陆放异常火大却又无可奈何。
他要再多些耐心,不能把人逼急了。
……
陆放住进医院之后几天,开始持续高烧,医生来看过,说是伤口发炎的原因。
亏得陆放身体底子好,不然肯定是要出大问题的。
陆放连烧两天之后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这几乎是从来没在他身上出现过的事儿。
陆放的继母苗可桢听闻消息也坐不住了,顾不得父子俩还在别扭着,连忙跑到医院来看望。
“哎你别乱动要鼓针了。”
陆放阴沉着一张脸拿着手机发短信,丝毫不在意手上还扎着针。
“我这没事儿,您回吧。”他一开口嗓子跟破锣一样。
苗可桢剜了陆放一眼,还是转身去给他倒水。
胡一一十分钟前刚被苗可桢安抚住,正坐在旁边喝酸奶,看着陆放这模样又开始啪叽啪叽掉眼泪。
从小到大他哪里见过陆放这样,明明病得厉害,却又不好好休息,整个人异常暴躁,自己来了半天了,他都没有正眼往这边看过一眼。
他似乎隐隐猜到了陆放发脾气的原因,但是又不愿意细想,只觉得委屈极了,在旁边娇滴滴地在旁边抹眼泪。
苗可桢刚想说陆放两句,听见旁边胡一一又哭起来了,顿时头大,立马一巴掌拍到陆放没受伤的那只手上,柔声呵斥道:“你别疯了,都吓着一一了。”
陆放闻言不爽地“啧”了一声,一抬眼眼睛里全是火气。
他看了一眼给他使眼色的苗可桢,又看了一眼在旁边抽噎的胡一一,满脸不爽地把手机扔下了。
陆放这两天烧得脑子都不清楚了还在不停地联系俞自倾,从说刚开始说情话说骚话到后来卖惨,短信发了一箩筐,可就是得不到对方任何的回应。
俞自倾就像是彻底失联了一样,硬是没有搭理他一下。
“苗姨,您不懂,陆放啊他这是心病,离了手机才好不了呢……”安子绪坐在胡一一旁边淡定得很,笑眯眯的模样。
他话音刚落,就直接被陆放丢了个枕头过来,“没事干就快滚。”
安子绪伸手把枕头接住,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完全不生气。
十分钟后,苗可桢拿着包起身,“都说这后妈难当,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陆放摸了摸鼻子,还是服了软,“您最近有没有什么看上眼的东西,给我个买单的机会?”
“当不起,”苗可桢瞥了陆放一眼,仔细交代了一下陆放的特护,又转头道:“好了回家一趟,你知道老头子就是嘴硬。”
陆放勉强应了,苗可桢这才放心走了。
安子绪和胡一一随后也被陆放赶出来,安子绪快走了两步追上前面的苗可桢。
“苗姨,您现在放心了?”
苗可桢轻笑了一声,“我看人精神着呢,还有力气发疯。”
说完,她上了旁边等着的一辆黑色轿车,离开了医院。
安子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胡一一才三步一回头地跟上来。
安子绪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送你回去?”
胡一一冷着脸气色很差。
安子绪看了他一眼,笑道:“哟,不哭了?”
胡一一知道安子绪是故意呛他,没还嘴,过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安子绪,你跟我说实话,阿放肩膀上的伤口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