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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她竟分不清,是自己在说话,还是脑海中过去的她在说话。
秋狸说,“太太,笑起来这般的美,哪里有什么过不过的。”
好在,刘蝉已经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懵懂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的少年人。
“哪有什么美不美的,”刘蝉嗔了一声,伸手缓了缓面皮,把自己的笑颜弄淡些,“我才不要笑得太过呢,一会儿笑久了,皱纹就出来了。”
刘蝉说,“我要是老了,就不好看了。”
秋狸莞尔。
才二十有二的刘蝉,居然都在担心自己老了不好看。
这阵闲聊之后,刘蝉的兴奋劲儿也乏了点儿,他收了收自己的情绪。
刘蝉并不想一会儿在傅芝钟面前表现得如小孩儿一样。
“行了,我这会儿也没那样亢奋了,”刘蝉对着秋狸挥挥手,“我在此处休息片刻,你给我拿张毯子来。”
说完,刘蝉又赶嘱咐道,“若是傅爷到家门口了,我还睡着,你可得第一时间喊醒我!”
秋狸应了一声,接着去卧室拿小毯。
压住心底高昂的情绪后,刘蝉晒着从黄梨木雕花窗透进的阳光,也有些昏昏欲睡。他今天起了一大早,专门来温习这些天学的交际舞步,一个人在舞室里跳了好几个时辰。在确保自己的每一个,每一个换手、弯腰、脚步都万无一失之后,刘蝉才肯罢休。
恰好亦是午休的时间了,刘蝉靠在长椅上,在阳光里眯起了眼。
他感觉阳光的温软从自己的鼻尖一滑而过。
也不知道今天傅爷什么时候回来。
刘蝉迷迷糊糊地想。
希望傅爷早些时候回来,这样他和傅爷用了餐,他们也不必等着天完全黑下,再跑到院子里跳舞——那跟做贼似的……
想着想着,困意难抵,刘蝉的意识渐渐朦胧起来,他闭上眼睛,头靠着一边垂了下去。
阳光在他的脸上拉出一条斜线,斜斜地照亮他的鼻尖、唇还有下巴,让刘蝉的双眼沉在阴影中。
一直在外面鬼混的刘菊方,忽然从门中跃进来。
它在刘蝉的长椅旁,翘着尾巴绕了几圈。
它盯着刘蝉,看刘蝉的呼吸平稳而有序,确定了它是睡着了之后,刘菊方又悄悄地溜了出去。
刘蝉老是说它没良心,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面撒野,都不陪他。
其实并不是这样。
刘菊方经常都会回来看看刘蝉是不是安全的。
不是安全的话,它可以偷偷摸摸把刘蝉给叼走。虽然现在刘蝉变得很大很大了,但是刘菊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地叼住刘蝉的后脖,一定能把他给叼走的。
不过大多数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它罢了。
刘菊方也懒得和刘蝉解释,毕竟猫咪也有猫咪的骄傲。
刘菊方甩甩自己蓬松的大尾巴,照旧巡视地盘,围着院子绕了两三圈。
春天来了,又到了交丨配的季节,刘菊方的同伴都去发丨情叫春了,早丢下刘菊方这只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老猫。
刘菊方慢悠悠地逛了会儿后,就感觉无趣起来了。
它舔了舔自己金灿灿的毛。
它特别喜欢晒太阳,因为太阳会把它橘黄色的毛照得闪闪发亮,和刘蝉有时佩戴的金手镯一样。
舔得差不多了,刘菊方又抖擞了一下,站起来。
它准备找个干净的大石头,趴在上面舒舒服服第睡觉。
刘菊方溜到往院子内门的大门走去,啪嗒啪嗒的,在地上留下一连串的梅花脚印。
“……刘菊方?”忽然,背后有人喊住了刘菊方。
刘菊方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正是傅芝钟。
刘菊方认得傅芝钟,它虽然和这个两足兽不熟,但是它知道他。
在刘菊方眼里,这是另外一只可以在刘蝉危险的时候,叼着他走的大猫。
于是,刘菊方蹲坐在地上,悄悄吸气收了收自己的猫肚子,自持矜贵地看向傅芝钟。
还穿着军装的傅芝钟,面色冷淡地望着还没到自己膝盖的橘色胖猫。
而后,傅芝钟屈下一腿,收紧一腿,半蹲半跪在地上,和刘菊方保持平视。
“你怎么出来了,刘菊方?”傅芝钟面色平平地问它。
刘菊方也面色平平地回答他,“喵!”
“小蝉在休息吗?”傅芝钟又问。
“喵喵!”刘菊方又答。
傅芝钟想了想,“我今天回来得比较早,你觉得小蝉心情怎么样?”
刘菊方说,“喵!”
傅芝钟很沉着地嗯了一声,像是明白了刘菊方的意思。
他缓缓站起来,和刘菊方商量道,“可以麻烦你带我去小蝉在的地方吗?我提前独自从后门回来了,还没有通报给别人。”
刘菊方歪歪脑袋,碧绿没有杂质的猫眼和傅芝钟深邃的眼对视片刻。
猫和人毕竟不同。寻常人总感傅芝钟气势凌人,在猫眼里,傅芝钟这样的人,只是能捕到食的大猫而已。怕是没有必要的。
刘菊方没多想也就答应了,“喵。”
于是它站起来,拿猫屁屁对着傅芝钟,朝他晃了晃自己的大尾巴,示意自己要领路了。
傅芝钟很是上道地对它点了点头,还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刘菊方对傅芝钟的礼貌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