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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眯着眼,唇角忽然勾起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可你方才还说,要成为朕的棋子,既是朕的棋子,那不就是受朕摆布?”
黎晚唇角也微勾,眼里带着盈盈笑意:“皇上方才应允了我,待一切事成,放奴婢出宫。奴婢不看现在,只看将来。”
皇帝心里有隐约滑过一丝抓不到又说不出来的不快。
黎晚忽然眨巴着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道:“主子,奴婢可以起来了吗?”
皇帝被她叫一声主子,还有这“谄媚”的笑,笑的心口莫名一麻,他忽略掉这怪异感觉,哼道:“起来吧。”
黎晚忙起身了,忽略掉膝盖的胀痛,只想早点回去躺着,便说道:“奴婢告退。”
皇帝凤眸一眯:“谁准你退下了?”
黎晚茫然的看着他:“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就在这时,黎晚肚子里突然传来了咕哝声。
黎晚下意识捂住肚子,然后有点难为情的看着皇帝。
皇帝也是第一次见人的肚子饿的叫起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惊奇,随即对上黎晚眼巴巴的眼神,轻咳一声,扬声道:“曹钰。”
曹钰立刻躬身进来了:“主子。”
皇帝道:“去随便弄点什么吃的来。”
曹钰的眼风从黎晚脸上刮过,应声去了。
本以为是皇上晚上用膳的时候用的太少,这会儿饿了,没想到,居然是给黎晚准备的。
曹钰看着被皇上赐座,然后坐在那儿一口一口吃着小厨房专门为皇上准备的膳食的黎晚,简直有点不敢置信。
这两刻钟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晚,怎么突然得宠了?
……
皇帝继续看他的书,可心思总是静不下来,渐渐把这原因归结于黎晚那边的动静。
这膳食有这么好吃?吃的这么香。
他突然有些饿了。
“曹钰。”
曹钰忙上前来:“主子。”
皇帝瞥了黎晚那边一眼,说道:“再传一份来。”
怎么还要?
曹钰愣了下,应声下去准备了。
皇帝从榻上翻身坐起,看着那边吃的正香的黎晚,见她全然没有要放下筷子过来伺候自己的意思,顿了顿,还是自己穿了靴子走了过去。
......
用不着第二天,当晚,黎晚在皇帝寝殿同皇上一起用了晚膳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第二日,流水似的赏赐送进了黎晚寒酸的小院里。
翠珠守着那一屋子的赏赐,激动高兴的满脸通红,仿佛这些赏赐都是赏给她的,指挥起小太监们来也多了几分底气。
翠珠不是黎晚从宫外带进来的丫头,本就是在乾正宫当差的杂洒小宫女,黎晚来了之后,就送到了黎晚身边。
一开始,她也不喜欢这个晚姑娘,每天总是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弄得她也觉得前途一片灰暗,每天心情惨淡,可自打晚姑娘烧过那一次之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做什么都极有章法,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勃勃向上的生气,翠珠一下子觉得,日子又有盼头了。
特别是养病这几日,翠珠是真把黎晚自己的主子看了,也不成天想着“跳槽”了。
……
西梧宫。
太后在花园里头散步,听玉嬷嬷细说着乾正宫的事,微微一挑细眉道:“哀家倒不知道她还有这个本事。”
玉嬷嬷说道:“晚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太后勾了勾唇,长指甲随手摘下一朵娇花,放到鼻尖轻嗅,不置可否。
……
黎晚那晚和皇帝单独在偏殿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宫里宫外的人都只知道,黎晚因为救了齐王,终于得了皇帝青眼。
就连乾正宫的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几天,曹钰见了黎晚,那个脸色,都有点儿精彩。
曹钰心里苦。
他以前对黎晚没好脸色,那完全是看主子的态度,打死他也想不到,主子的态度居然说变就变?
黎晚如今算是咸鱼翻身了,不过她倒是沉得住气,没有半点小人得志的感觉,每天依旧客客气气的同他打招呼,倒是让曹钰心里更别扭了。
不过好在皇上除了赏了黎晚好些贵重东西,也就没别的了。
黎晚还是在殿外当差,只不过她现在比以前有眼力见的多,不出几日,倒是把乾正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打点到了,倒真像是乾正宫的人了。
黎晚觉得,这差倒是不难当,就是一站就是半天,又不能走动,实在有点闷的慌。
别的宫人都离她有点远,说起话来不大方便,她只能跟站在殿门对面的秦临说话。
秦临是个闷葫芦,面容冷酷,惜字如金。
黎晚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终于能得到秦临的回应了。
秦临是个狠人,就算站一上午也能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还在眨,黎晚几乎以为他就是尊雕像,他的右手永远都是放在他的刀柄上虚握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冷肃凝重的气场。
宫人们都有点怕他,就连平时在乾正宫作威作福的曹钰在秦临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
黎晚是不怕的。
“秦侍卫,你多大了?”
秦临抿了抿唇,面无表情:“二十一。”
黎晚问道:“娶妻了吗?”
秦临依旧面无表情:“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