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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孝皇后是先皇后的谥号。
对皇帝来说,能说出这些事并不容易。
乾正宫的宫人们都知道皇帝讨厌下雨天,但是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讨厌。
黎晚有些心疼,也有一种被信赖的感觉,她伸手摸了摸皇帝的脸:“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皇帝被她摸得有点脸红,轻声说道:“等一切事了,朕要封你当朕的皇后,生同衾死同穴。”
黎晚笑了笑,故意说道:“说不定你很快就腻了我,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皇帝不高兴的皱起眉:“在你眼里,朕就是这样三心二意的人吗?朕的父皇、皇祖父,都是一生只爱一个女子,朕亦如此。朕从不轻易许诺,但凡许诺了什么,就一定会做到。”
黎晚不想惹他不高兴,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可能根本等不到他变心,又何必自寻烦恼。
只是她心里未免想着,先帝虽然只爱先皇后一人,甚至连先帝驾崩,也一直传言是随先皇后而去。
但他却一样临幸后妃,育有子嗣。
这或许对于古人而言,能够圣宠不衰就已经极为难得,若是只求专宠,甚至只允许后宫只有一人,那就是祸国了。
皇帝虽然还没有临幸过后妃,只是他现在才十七,再多的热烈爱意,也不见得不会变。
想到这,黎晚不免有些惆怅,面上却是微微一笑:“嗯,我信。”
皇帝有些别扭的嘟囔道:“也不知道朕喜欢你什么。”
黎晚嘴角微翘:“喜欢我貌美。”
皇帝刚想说她厚脸皮,又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又咽下去,说道:“后宫嫔妃,哪有貌丑之人?”
黎晚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皇上为何不临幸后宫?”
皇帝想也不想的说:“朕又不喜欢她们。”说完,他脸上又是一热,别别扭扭道:“你若是当了皇后,可不许说些让朕雨露均沾的话,不然朕就摘了你的凤冠。”
黎晚微微诧异:“难道皇上打算一直都不临幸后宫?”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父皇驾崩前曾说,他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堵住群臣的嘴,也为了子嗣,临幸了后宫嫔妃,让母后与他生了嫌隙,郁郁不乐,不能开怀……朕若是喜欢谁,绝不会让她受母后的委屈。”他说着,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黎晚:“朕既然喜欢你,就绝不会变心,也不会再去临幸谁,但是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朕,旁的人再好,也不许你再多看一眼……”
最后这句话,带着满满的暗示意味。
黎晚心口微震,随即道:“我什么时候看别人了?”
说到这个,皇帝就一肚子的气。
“那日你与宋鸣奕在那儿说了多久的话?今晚在集市上,你还直勾勾的盯着他。还有……你与秦临也离远一些。”
黎晚道:“我不回避,证明我对宋大人坦坦荡荡,毫无私情。至于秦侍卫,我也不过是每日同他打招呼,偶尔才闲聊几句。”
皇帝一噎,有点不高兴:“你就不能乖一点?朕说什么就是什么。”
黎晚却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说道:“皇上怎么就不能自信一点?天底下,有谁比你尊贵,比你更好看?我喜欢的人这样好,我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去看别人?”
皇帝虽说已经习惯了黎晚的厚脸皮,但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她这□□裸的告白,脸上一阵阵的发热,心口也滚烫酥麻,憋了半晌,才不自然道:“你…..你矜持些。”
黎晚却笑着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就不必这样见外了吧?”
皇帝在她面前简直毫无招架之力,脸涨得通红,最后只能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嘴,免得她又胡乱说些叫他脸红心跳的话来。
最后皇帝终于困了,窗外雨声连绵,他挨着黎晚,眉眼舒展,嘴角还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黎晚提着灯笼,轻手轻脚从皇帝寝殿离开,小太监睡得正熟,黎晚走的时候他都没醒。
……
天刚蒙蒙亮。
乾正宫的宫人们就都已经准备好当差了,每日当差前,都要站在走廊上听训。
曹钰一如既往的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看了看走廊外的细雨,道:“今天下雨,都给我机灵点。”
往常每当下雨,皇帝的心情就不好。
乾正宫里伺候的宫人们都知道皇帝这个习惯,每到下雨天,就会格外警醒。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这会儿都没停。
这会儿被曹钰提点,都纷纷应是。
曹钰这才进了殿内,准备伺候皇上起床。
往常这个时候,皇上早就醒了,可今天似乎睡得格外沉,又有些疑惑,他昨晚伺候皇上就寝的时候,分明将床幔放下来了,怎么这会儿是掀起来的。
奇怪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躬身向前,轻声唤道:“主子,该起了。”
这时黎晚一路打着哈欠也过来当差了。
皇帝醒来的时候,她又用袖子遮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顺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皇帝许久没有睡得这样沉,心情异常的愉悦,看到站在墙边的黎晚时,想到昨晚种种,脸上又是一热,不自然的转开目光。
曹钰伺候皇帝穿好鞋,又梳好头戴好金冠,才让黎晚接手。
皇帝垂眸看着给自己整理衣领的黎晚,目光克制不住的落在她那两片淡粉的唇上,喉结一滚,低声问:“你昨晚几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