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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少年是听过的, 不禁睁大了眼睛,随即看了看宋鸣奕,忍不住有些替他惋惜。
宋鸣奕自然能够感觉到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骑在马上,抓着缰绳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知道很多人都在看他, 所以他不得不竭力控制, 才能遏制住那种想要看向黎晚的冲动。
他刚才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她穿红衣,束了发,骑在马上神采飞扬灿烂明媚,和那个在宴会上撞进他怀里的像一头惊慌的小鹿一样的姑娘恍然不是一人。
说来可笑。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只看女子姿容的肤浅之人。
可是那日宴上,他的的确确未曾同她说过只字片语,但是他却的的确确对她一见倾心了。
那日在宫里,是他们第一次说话。
那时,她亦很从容,看到他时只有一瞬间的惊讶,便从从容容的唤他宋大人,她眼睛晶亮,眼神淡定,眉眼间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时的柔弱忧愁。
宋鸣奕甚至恍惚觉得眼前的女子与那日撞入他怀中的女子并不是同一个人。
那日花神节再见。
她一袭白衣,出尘脱俗,鬓间簪上一朵白芙蓉,浅笑盈盈,仿佛花神临世。
又到今日,她红衣束发,清丽俊俏,灿烂明媚。
仿佛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有不同的模样。
他控制不住的,用目光追随她,直到察觉到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中。
他并不怕被人指点,只是不想为她带来麻烦。
“鸣奕,今日我们几个可要好好比一比,看谁先射中猎物!若是谁先猎到鹿,等回去后,就去登风楼宴请一顿如何?”
这时旁边的好友笑道。
又有人奇怪道:“怎么是先猎到的人请客?”
好友哈哈一笑道:“拔得头筹是一快事!自然要请客!鸣奕你说是不是?”
宋鸣奕淡淡一笑,握着缰绳的手松了松,道:“有理。”
……
号角的声音一起。
百余匹马同时向远处的丛林冲出。
马蹄声和年轻男女的呼和声震动大地,响彻云霄。
黎晚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紧张之余,竟也有种心潮澎湃的激动和兴奋。
沉寂了一年的丛林突然被打破了安宁。
鸟兽纷纷奔逃。
这皇家围场,里头的猎物始终都被人为的保持在一定数量上。
丛林面积上百顷,百余猎手一进入丛林便四散开了。
皇帝在出发前就交代让黎晚跟紧他,黎晚一直小心跟着。
黎晚只学会了骑马,射箭也只刚学会站在地上射,而且箭法奇烂,让她在马上射箭就有点太为难她了,所以她只负责骑着马跟在皇帝身后溜溜达达。
不远处就是秦临,他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出现在他们四周。
而黎牧则带着护卫和其他家族的小公子一起活动。
三人骑着马排成一排在林间走着,寻找着猎物,偶尔听到丛林远处传来年轻男子们的兴奋叫声。
丛林幽深,阳光都被头顶的树冠遮的严严实实,只有丝丝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来。
黎晚骑着马,漫步在这幽静丛林之中,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双手拉着缰绳,悠哉悠哉的骑着马,长长的束发和红色发带摇曳,发尾堪堪落在她的后腰处,宽腰带束着细腰,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双手一握就能将她的腰全部握住。
皇帝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拿弓一手拉着缰绳,目光在丛林中搜寻着猎物:“秦临,看看今天你与朕谁先猎到第一只猎物。”
秦临收回落在黎晚背影上的目光,应了一声。
皇帝突然策马往前。
黎晚一惊,就看到远处有一道影子飞快窜了过去,看起来像是一只野兔。
秦临也立刻策马越过黎晚。
皇帝骑的马就是疾风,它极有灵性,竟像是十分熟悉这片丛林,不用拉着缰绳控制它,它自己也会躲闪障碍物,十分灵活。
皇帝黑衣黑马,长手长脚,劲瘦腰身,长马尾更显得少年。
他骑在马上,松开缰绳,拉弓射箭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极具有观赏性。
“咻——”的一声破空声。
十米开外的灰色的野兔被箭矢贯穿后带飞,牢牢地钉在树底下。
那箭一箭射穿了它的脖子,它蹬了几下后就不动了。
秦临利落的翻身下马,去把箭连同野兔一起从树上拔了下来,然后走到皇帝的马前:“皇上好箭法。”
皇帝看向黎晚,一脸“我厉害吧”的求表扬的得意表情。
黎晚由衷的赞了一声:“好厉害!”
皇帝嘴角翘了一下:“这是朕射的第一只猎物,赏给你了,今天晚上吃烤兔子肉!秦临,把兔子放到她马上去。”
秦临便拿着兔子走向黎晚。
马上都有准备放猎物的袋子。
秦临走到黎晚身侧,在黎晚的注视中将野兔放了进去。
他放好之后,抬头看了黎晚一眼,黎晚正低着头看他放,正好对上视线。
黎晚对他笑了笑。
秦临一怔,收回视线,径直走开翻身上马。
黎晚问皇帝:“皮毛我可以留着吗?快冬天了,我想做双兔毛手套。”
皇帝觉得这是她对自己猎物珍惜的表现,很满意:“这是朕赏给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说着又道:“那朕再给你猎一只鹿,可以做一双鹿皮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