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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早上有要务去了军营一趟,他会更早见到这位陆大夫。
尽管早就知道是位年纪轻轻的女大夫,但见到时小郡王还是愣了愣神,随后就被萧函说的那句话扯去了全部注意力,哪还管人家年纪小不小,能给出和吴神医和宫中太医一样的判断,至少说明她的医术不比他们差。
太妃倒是看淡了,她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荣华富贵生死都经历过了,稍稍放不下的就是孙儿成青濯今年才十八岁,刚接过郡王之位,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起王府,继续肩负镇守青、越二州的重担,好在底下部曲军队对他还算忠心,就是不知她若是走了会如何。
郡王府中知道此事的也只有太妃和小郡王二人,连小郡王的母亲宣阳夫人都不知情,听后下意识还以为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没什么本事,故意咒老太妃,结果被小郡王直接打断,“那你能否治好我祖母?”
见儿子这般严肃正经,老太妃也没说什么,宣阳夫人意识到这位陆大夫说的可能是真的,顿时惊慌失措,泪眼涟涟了。虽说她还有儿子依靠,但老太妃一直是王府的主心骨,若是没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函沉思片刻,也无人敢打扰她,“一时之间,我也不敢给郡王什么保证,还得仔细研究太妃的病情,想想如何医治。”
她虽未给出准数,但已经比那些个个说无能为力的太医大夫好多了,而且显然是有些许把握。
小郡王到底还是少年,此时难掩激动之意,失了些沉稳,拱了拱手,“还请陆大夫这几日都留在此处,为我祖母诊治,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只管说一声,本王都会让人为你取来。”
萧函点了点头,对此意料之中的事。等到离开太妃居所后,那位小郡王还颇有气势地允诺道,“若是治好我祖母,定安郡王府必定回以重谢。”
很快便有管事为萧函安排住处,知道这是小郡王特意为太妃请回来的大夫,没有不仔细周到的。萧函暂且在别院住了下来,未免陆父陆母担心,她还写了封手书托郡王府的人送回家。
小郡王为了稳妥些,还命人守着陆家医馆,毕竟陆大夫现在在为他祖母医治。
……
魔教地牢,
薛小七从昏迷中醒过来,她听人说过官府的大牢,进去了都要剥两层皮才能出来,但现在只觉得她待的这地方比官府大牢还要可怕一百倍,她每看到墙上那些沾血的刑具上一眼,便要抖上一抖。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薛小七缩了缩身子,迷迷糊糊回忆起在客栈的情景,好像是魔教的人杀来了,她忍不住对云天淇多了些埋怨,说好的保护她,结果竟然丢下她逃走了。她哪里知道云天淇要是不逃,也打不过魔教的人,只会也被擒住,被扔进这魔教地牢里。
巨大的铁门缓缓开启,薛小七这才发现原来照明的不是油灯,而是嵌在石头墙壁上会发光的珠子,难不成就是那些富贵人家吹嘘的夜明珠,拿这东西来照明未免太奢侈了些吧。
“教主。”
武林中能被称为教主的唯有一人,叶青琼。
薛小七也曾听云天淇他们说过魔教教主叶青琼性情乖张,暴戾成性,罪恶滔天,曾血洗了数大门派,乃是江湖公敌,奈何她神功圆满,还建立了一个可怕的势力魔教。现在居然就出现在她面前,薛小七都吓得呆住了。
“说,这半缺玉佩你是从哪得来的。”冷冰冰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响起。
薛小七只见这位传闻中的魔教教主叶青琼,手中轻抚着只有半块的残缺玉佩,而这东西她熟悉的很,薛小七顿时瞪大了眼睛,都带在身上一两个月了。
她混吃混喝住在破庙的时候,有几个小乞儿生病了,老乞丐就去找了城里的医馆,还真有傻的不要钱的大夫过来看诊,还是对父女,后来她趁人不注意就顺走了那个女大夫贴身的一个香囊,她小偷小摸惯了,一点也没让人发现。后来看香囊里藏着个半块玉佩,成色很好的样子,她还有点担心那对父女会报官把庙里的乞丐们都抓了呢,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薛小七就更不在乎地据为己有了。
薛小七也曾想过去当铺当了换银钱,但当铺嫌这玉佩残缺不肯给出高价,薛小七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这玉佩触之生温,定然是上等货色,哪肯几两银子就当给了黑心的店铺。于是一直收着,等着什么有机会了再出手卖了。加上没多久就遇上了云天淇,吃的住的,包括身上的新衣服都有人花钱,薛小七也就没怎么想起这半块玉佩。
她醒来后摸过身上什么东西都没了,包括这玉佩,看这东西像是对魔教教主很重要的样子,反正她偷玉佩的事也没人知道,薛小七便壮着胆子,赌了一把道,“这玉佩就是我的,我从小就带在身上了。”
但一抬眼便对上了叶青琼毫不掩饰的杀意,那身迫人的威势压得她几欲要窒息。
骗了她一次还想骗第二次,叶青琼一想起前世她以为薛小七是自己的女儿,对她万般宠爱倾尽心血,那时她只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结果薛小七勾结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背叛了她,最后还告诉她,她根本不是她的女儿,那玉佩不过是她从别人身上偷来的,叶青琼就恨不得将薛小七千刀万剐。
上天垂怜,令她重活了一世,意识到自己重生的叶青琼立刻下令找到一个叫薛小七的女孩,全力以赴把她抓回来。偌大魔教能调动的势力和情报资源何其丰富,仅仅两三天的功夫就把人带回了魔教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