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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鬟够忠心,也不算太傻,但有些事萧函也得先提醒她一下。
萧函微敛了一下笑容,淡淡道,“论容貌我不如表妹,论家世我比不过那位荣安县主,便是当不上五皇子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青络闻言就急了,“呸呸呸,小姐你可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这可是陛下亲旨赐婚,谁能改。”
“老爷和大公子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保佑小姐你的,平平安安一切顺遂,远离小人邪祟。”她双手合掌念叨着,像是怕急了这话吹走了小姐的福气。
萧函的话说的直白,青络也能听懂,世人讲究门当户对,也免不了有些人嫌贫爱富捧高踩低。
青络自幼在小姐身边长大,易暇本就是个柔弱讲规矩的性子,侍女也不可能是骄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尤其是这三年来,易家衰败,易暇作为将军遗孤在郑府寄人篱下,守孝闭门不出。那些人走茶凉世情冷暖,青络也不是没尝过,只是因着这道赐婚,加上对贵妃和五皇子抱有着一些信心罢了。
要是老爷和小姐的几位兄长还在就好了,哪怕还有一位,也不会任由着小姐被人欺负。
她家小姐命命怎么这么苦呢,青络忍不住瘪起了嘴。
看着可怜巴巴的侍女,萧函安慰了她一下,“别多想了,你家小姐我自有主张。”
梁安帝批过一天的奏折后,晚间就听身边的人说起淑贵妃今日召易姑娘进宫的事。
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位易老将军的遗孤,当年边关一战,易家男丁都战死沙场,只留下一个小姑娘,无论是为铭记易家多年为国尽忠的功绩,还是安抚旧部军心,向天下人表明朝廷仁爱抚恤遗孤,他便下了这么一道赐婚圣旨,好像后来就在舅家守孝。
梁安帝整日国家大事都管不过来,哪里还会时时记着一个小姑娘,现在想想有些赧然,毕竟也是未来的老五正妃,还是淑贵妃行事妥帖得体,不忘关怀忠臣遗孤。
“爱妃有心了。”当晚到重华宫的梁安帝,对淑贵妃此举十分满意道。
“那孩子臣妾瞧着喜欢呢,只是有些担心她的身子。”淑贵妃浅笑着,眉间又带上一缕忧愁,“臣妾打算改日让太医给她瞧瞧,好调养调养身子。”
得知淑贵妃将御赐的羊脂白玉镯送给了易家姑娘,梁安帝非但没有半点气恼,还更加觉得她贤良大度,其实想来还有些对不住淑贵妃,易家现在没什么人,更谈不上助益,听贵妃说的那易家姑娘身子还病怏怏的,倒真是叫老五委屈了。淑贵妃没有半点怨怼,还如此体贴关心易家姑娘的身体状况,梁安帝心中难得浮现了一些愧疚。
可是赐婚的圣旨已下,没有收回来打脸的道理。日后便许老五两个家世出身好的侧妃吧,梁安帝心中暗想道。
淑贵妃脸上的笑容更加恬静柔顺,只是没能长久,梁安帝只在重华宫用了晚膳,却并未宿在此处,与淑贵妃温柔缱绻了一会便走了。
“娘娘,陛下今晚是去了许美人那里。”底下的宫人回禀道。
对着镜子梳妆的淑贵妃,看着自己姿色不复过往,轻轻叹了一声,哪怕再怎么精心保养,毕竟是个近四十的妇人了,比不得那些十七八岁年轻鲜嫩的新进妃嫔了。
不过没人能越得她的位子,更重要的是她有儿子,还长大成人在前朝有所作为,即便非嫡非长,诸皇子中平庸和出众高低立下,淑贵妃就不信,陛下和朝臣会不懂选。
她要做的是未来的太后,她的儿子也会成为大梁未来的皇帝。
想到这个,淑贵妃心底一股炙热,为此她没少为她的儿子扫清障碍并增加筹码,比如南宁侯嫡女荣安县主。
为淑贵妃卸下钗环的宫人小心翼翼地道,“那娘娘为何今日这般?奴婢瞧着荣安县主走的时候不太高兴,若是荣安县主还有南宁侯府对娘娘起了芥蒂怎么办?”
那宫人立时吓了个哆嗦跪在地上,荣安县主常来重华宫拜访贵妃娘娘,南宁侯府又有意五皇子正妃之位,自然没少打通关系,比如找娘娘和殿下身边的人打探喜好忌讳,且出手不菲,时间一长,也多的是人愿意为荣安县主冯萝说好话,加之冯萝家世雄厚,成为五皇子正妃的可能性大大高于他人,这位宫人也就向着冯萝和南宁侯府些,但背叛淑贵妃却是万万不敢想的,忆起贵妃娘娘私下的狠辣手段,宫人背上一寒,暗恨自己飘飘然失了谨慎。
“领下去受罚吧。”淑贵妃平淡道了一句。
待那宫人被带下去后,淑贵妃脸色微冷,“这还未当上我儿的正妃呢,就把手伸到重华宫里了。”
身边的嬷嬷劝慰道,“南宁侯府毕竟是几代勋贵,根基深厚,连宫里的门路和人脉都不少。”
只是,就是太贵重了,惹得贵妃娘娘忌惮不喜。
“冯萝那孩子家世是够了,就是心气高。”淑贵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现在不压一压,以后进了门怕是就要踩到她她这做婆母的头上了。淑贵妃想要南宁侯府做她儿子继位的助力,但可不愿意见到冯萝依仗着家世骄横无礼。
做婆母的多是希望儿媳恭顺温良,能拿捏在手心,淑贵妃也不例外。尤其是她是经历过家道中落,后大选入宫也曾受过高门贵女妃嫔的欺压,像冯萝这种生来顺遂骄矜的贵女,她见多了。
只可惜她如今贵为后宫之主,奈何亲族没什么能扶得起的阿斗,在前朝也无人帮扶,只好在儿子的婚事上多多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