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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函也没多问什么,这个世界,各人有各人的仙缘。
如敖泽的血脉觉醒,又如辛照心胸开阔随心而为,游戏红尘。也许哪天她寻到自己的仙缘,那点阻碍她的薄薄壁垒也就不算什么了。
丰翠园的新戏依旧唱着,但某一日戏班里的人就发现写戏本的那位辛先生留下一张纸条就告辞离去了。除了戏班班主沮丧,其他戏班高兴之外,其他关注此事的人并不多。
萧函听了也没怎么在意,辛照实力是弱了些,但一些糊弄普通人的障眼法脱身,还是会的。
临近冬日,周氏忽感身体不适,连胃口都有些不好了,以为是吹了冷风着凉了。
萧函亲手为她把了脉,露出一抹笑容,“是我该恭喜娘亲了,娘亲身怀有孕,要给家里多添个弟弟妹妹了。”
萧函的医术,自家人都是知道,比医馆里坐堂大夫还要好,无人怀疑。而陆陆续续的,周氏的妊娠反应也显现出来了。
贺夫人有孕,这对整个贺府来说都是好消息。
周氏生下女儿之后多年肚子都没个动静,以前还找高僧算过说命中注定只有一女。两夫妇便歇了心思,反而是萧函一直都有为父母调养身子。
周氏有孕的这九个月,萧函可以说是悉心照料。周氏一是感到极为熨帖,另外也想着生个儿子,好等女儿出嫁后娘家还有个兄弟能够替她撑腰,不至于让她受了委屈都没人说。
京城定国公那边也打发人来送了不少滋养的补品,周氏有心又在女儿面前,将国公府这门亲事夸了又夸。
孩子生下来后,还是萧函给取的名,为清晏二字,
贺清晏。
…………
萧函出来已经有一年了,这一年里可以说是走遍了大江南北,也逐渐看清了此方世界。
就如同抽走了极大部分精气神的孱弱病人,那些精气神便是大量的仙妖神魔,还有利于修炼的灵脉。传承断绝,灵脉枯竭,自然修仙艰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方天道有意为之,将仙凡两界隔开,设下重重壁垒,就是不知断没断成仙之梯。
萧函倾向于天道还是会给世人留下一线生机。
如辛照可以长生,敖泽连龙角都快修出来了。萧函离开永江府,没想到敖泽也跟了上来,平日也就隐匿在水脉中,那些凡夫俗子捕鱼人也伤不到它,哪怕碰上了心存歹念的修行者,逃脱是不成问题的。
谁让这世间隐匿的那些修仙者,实力弱的可以,辛照还真没蒙她。
萧函还碰到过几个自诩是得道高人还受到不少供奉敬仰的家伙,但一试之下,那些法术神通犹如街头把戏薄弱如纸不堪一击,实在是令萧函失望得很。
也不怪世人都不信有神仙存在了。
瀑声冲峻壁,经影漾层河。
萧函坐在江河的一只小渔船船头上,此段河流湍急,她就从一个老叟手中买下了渔船,逆流而上。钱财她是不缺的。甚至有敖泽在,随随便便就能弄到几颗珍珠来,它还自发地在饭点的时候,唤来鲜嫩肥美的鱼虾跳到船上给萧函送餐。
没一会儿,船头都快堆满了。
回想起与敖泽初见的场景,萧函不禁摇了摇头,许是敖泽龙角已生,不复昔日鱼鳞,有了真龙的觉悟,与这江中凡鱼终是不同的。而那些成仙的修行者,观世人是不是也如同蜉蝣一般呢。
萧函微微沉思着,冥冥之中仿佛陷入了某种参悟的玄妙境界里。
敖泽绕着渔船游来游去,自带的震慑令小船在水上十分平稳前行,也不让其他水族靠近打扰。
几日浮舟落日过后,穿过层层浓雾,望见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萧函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忘琊山。
辛照也为无缘见到那位山主,感到惋惜,听闻能见到他的人极少,许是位讲究缘分的修行者吧。
萧函将小船停泊靠岸,进入山中,草木清香芬芳,还带着雾气,忽然听见远方传来飘渺的歌声,“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
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
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萧函循着歌声过去,也没遇到辛照所说的重重阻碍迷障,只见山上有位玄衣高冠的男子,眉清目朗,唇角含着温润笑意,一派清雅风流,意态飘逸,予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恍若神仙中人。
他笑眯眯地望着萧函,目光中竟透着几分慈爱。
第226章 仙缘
萧函一愣,对方的容貌气度,还有几乎没有设下任何阻碍的明显态度,令她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想。
同时也道出了那声,“……二叔。”
贺家自祖父贺御医那时起就没什么亲族了,周氏那边的家人即便她见得不多,显然也都是些普通人,唯一可能符合眼前人标准的也就那位早年离家出走贺家视为忌讳避而不谈的贺二叔,贺艾了。
玄衣男子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不止是对她的聪慧,也对她能寻到这里来,此地无论是离京城还是江南永江府都路途甚为遥远,崇山峻岭长途跋涉对个男子来说都艰难,何况一少女。
若非她一踏入此山中,贺艾就感受了她身上与他血缘上的联系,撤去了迷障又命山中精怪不得伤害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