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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点头:“是的,王上他就是这么吩咐的。”
狐星河点头:“好吧,既然清梦这么说了,我也不为难你。”
狐星河转身就离开,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时,立马给身上套了一个隐身术穿墙进入了宫殿。
他径直奔向辛清梦的寝宫,决心要问清楚辛清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突然对他避而不见。
但是当他来到寝宫的门口,脚步却突然变得迟疑起来,犹豫着该不该敲门。
正当他犹豫之时,寝宫的大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是辛清梦。
辛清梦身上有了狐星河的灵力,对狐星河有了感应,自然知道狐星河来到了寝宫门口。
狐星河撤了身上的隐身术,嘴唇微微抿起,问辛清梦道:“为什么?”
辛清梦静静站在狐星河面前,他的视线落在狐星河脚边,却不去看狐星河。许久后,辛清梦嘴角勾起,自嘲一笑,轻声道:“星狐,你的真名是狐星河吧。”
狐星河身体一僵。
他心中早已隐隐有预料,所以在敲门的时候才会迟疑不定。
当不愿面对的事情摆放在眼前,仿佛撕开了那层脆弱的表皮,暴露出血淋淋的真实。狐星河喉咙一哽咽,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这无异于默认。
辛清梦眼眸中最后一丝光亮暗沉下去,眼眸好似月光照不到的深潭般沉黑,他的声音依旧轻柔,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他此时状态的不对。
“你接近我,只是因为我是武睿帝君的转世身之一;你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为了让武睿帝君从沉眠中苏醒,对吧。”
狐星河张了张嘴,很想开口说不是,但是那两个字始终堵在喉咙中。毕竟辛清梦说的都是事实,而他又怎么能再次欺骗辛清梦一遍?
他能欺骗舒曲离,因为舒曲离本就残忍狡诈,如果不是他一直小心翼翼,早就被舒曲离丢进蛇坑;
他能心安理得欺骗纪昱,因为纪昱对他分|身的误解,因为他与纪昱本就有恩怨,所以也不存在亏欠;
他能安心骗邬易烈,因为邬易烈的一石之仇,更因为邬易烈三番五次对他起了杀心,如果不是金刚镯护身,他早就被邬易烈杀掉。
对于这三个人,他再怎么欺骗,都不会有太深的负罪感。
但唯独对辛清梦,狐星河却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再欺骗他一次。
他想起幻境中的那两杯毒酒,想起辛清梦昨夜害羞内敛的袒露。这样一个以赤诚之心对他,愿意为他而死之人,狐星河又怎能再用言语欺骗?
明明是夏日,凉风吹过,却带起丝丝寒意。
辛清梦靛青色的衣摆被风吹得晃动,他的几许发丝亦被吹得凌乱,他的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神态却是极为平静的,静得宛如一湖池水。
“星狐,星河……”
辛清梦微微扯了扯嘴角。在对峙时,他多希望狐星河能反驳他,甚至哪怕在一次欺骗他,他都会毫不犹豫选择相信。
然而事实却是,在被揭穿事情真相后,狐星河一言不发,甚至连勉强的敷衍都做不到了。
“武睿帝君……是你在天界的道侣么?”辛清梦的声音比晚风更加轻柔。
狐星河摇头。
辛清梦却勾起嘴角一笑:“那他一定是爱你的,因为我在幻境中时,曾多出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我仿佛被封印在躯体里,看着自己慢慢走向你,感受到那不属于我的情绪,分明带着很深很深的情谊……”
狐星河眼眸一点一点睁大:“不,这不可能……”
看着狐星河的表情,心痛拉扯着辛清梦的心脏,他垂眸挡住自己眸光中的悲凉,温和有礼地回应着狐星河的话:“那种感觉不会有错,他爱你,同时又抗拒着自己爱你……”
狐星河内心的震惊难以用言语形容,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握紧。他忽然想到太阴真君将这个任务交给他时说过的话。
这个任务只有他能完成。
他当时还以为是看中他九尾狐族天生勾人的本领,如今想来似乎又别有深意。
他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测,武睿帝君因为心魔而陷入沉眠,莫非这个心魔是因他而起?
太阴真君明显知晓内情,所以才会说这个任务只有他能完成。
狐星河控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维,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他将视线重新落在辛清梦身上,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只能干巴巴道:“清梦,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气运抢回来。”
没想到辛清梦却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抬起头,眸光看向狐星河,第一次让狐星河不敢与他对视。
辛清梦道:“师父早已推算出我的死劫,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且,你不是还要唤醒武睿帝君么?等武睿帝君醒来,我也就不复存在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当辛清梦说完这句话时,狐星河后退一步,满心的慌乱再无法掩饰。
他的眼前闪过舒曲离,纪昱,邬易烈与辛清梦四人的面孔。四张面孔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旋转,最终合二为一成武睿帝君的面容。
只是那面容的眼神却无比复杂,仿佛舒曲离,纪昱,邬易烈与辛清梦四人正同时看着他,或深爱,或怨恨,或不甘,或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