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花了一部分”戚梓韵咬咬牙，伸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八百块递过去：“就只剩下这些了。”
    这八百块钱，是她这两个月以来一边打工，拾荒，写小说，一边给舞厅努力卖酒赚来的。
    如果不多做几份工作的话，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
    原本，她还想瞧瞧攒到一千多块，然后把那些亲戚的钱挨家还掉了事呢…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
    “八百块！？”廉萍想都没想便一把抓起戚梓韵的头发，扬手一耳光甩上去：“你个贱蹄子！另外那七百块被你花到哪里去了！你不会是给那个张澄羽花了吧！？”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我是拿来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了。”戚梓韵看着廉萍：“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相信你？我拿什么相信你啊？”廉萍紧紧攥起拳：“不行，我要去找那个张澄羽问问看，这七百块钱你是不是给他花了！”
    “妈你不能去！”戚梓韵脸色一白，急忙伸手拉住了廉萍的胳膊：“我求求你了，你不能去，我会快点把那七百块钱赚到的，我发誓，你别去找张澄羽…你答应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真的。”
    让张澄羽知道这一千多块钱的事情，也就等于是让张澄羽知道她这些年一厢情愿的为他做了那么多事。
    以后，张澄羽就真的不会让她接近他了，那样就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你说的是真的？”廉萍却忽然顿住脚步看向戚梓韵：“你说的，都听我的话，是不是这样？”
    “……嗯”戚梓韵被逼着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你就跟我走”廉萍看着简彤：“跟我去小诊所，现在前面应该还开门呢。”
    “你要带我去做什么？”戚梓韵一脸警惕的看着廉萍，廉萍一把握住了戚梓韵的手：“你不是说了听我的话么？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戚梓韵来不及拒绝，就这样被廉萍连拉带拽的弄出了门。
    他们家住的是平房，整条巷子都是破破旧旧的，戚梓韵被廉萍一路拽着离开了家门，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前面巷子口的诊所前，被推进去。
    “大夫啊，挂号”廉萍在拽着戚梓韵过去：“诶，还好这个时候你们诊所还开着门，我想带我女儿做妇科检查，看看她…还是不是大姑娘。”
    “妈！你在干嘛？我不要做！”戚梓韵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羞辱：“你带我来做这个是什么意思？是想看看我还是不是处？你太过分了，我和张澄羽没做过，什么都没做过！”
    “你光说谁相信？我要做个检查，拿着鉴定，才能给你介绍婆家。”廉萍不由分说的将挂号手续办好，走到戚梓韵面前说道：“我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咱们家楼头住着的那个王家小子，你还记得吧？他有个小儿麻痹的爹，还有个脑残的娘，家在农村有个一大片地，好几亩呢，虽然是小学学历，比你低了一点，但他开车当司机来回拉货，赚的钱多啊！一个月可不止一两百块，油水多的很，人家放话说了，要娶就娶大姑娘，所以你明天就带着这个妇科检查的报告单给人家看，和他相亲，相亲以后如果人家看得上眼的话，就赶紧扯证去。”
    戚梓韵整个人都惊呆了：“你想让我去相亲？还拿着这种证明去相？我不去！ 我说过了我只喜欢张澄羽…”
    廉萍气急败坏的朝她拍手：“你喜欢他，但他有钱吗？是，那个张澄羽是大学生没有错，但大学生就都是好的了？他不学无术，就知道玩音乐，你以后要一辈子陪他搞这个吗？如果你没爹没妈，那你想怎样就怎样，没人管你，但你还有个弟弟，你不嫁给好人家，以后咱们家怎么办？你得嫁个有钱的人家，以后我们走了，才能养得起你弟弟啊！”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要去做什么检查！”戚梓韵紧紧抱住自己，跪坐在地上：“妈，我不去，我不去什么妇科…”
    “你不听话那我就去找张澄羽！”廉萍拿出杀手锏，说完以后将戚梓韵不吭声了，这才转身招呼着护士，强行拉着戚梓韵走进妇科检查室。
    小诊所条件差，灯光暗，戚梓韵被压在台上，脸色涨红，旁边站着廉萍和几个护士，将她牢牢摁住。
    “妈，我不要…”戚梓韵绝望的摇头，有种强烈的被羞辱感将她整个包围：“我不要做检查，我是，我真的是姑娘，我没有和人做过那些事，我不要做，我不要！你让他们走！”
    做个检查是没关系。
    但她做检查的目的是要被送去相亲。
    这让戚梓韵觉得自己好像连人都不是，就只是个可以换钱的牲畜，需要检验合格证，没有那层膜就不值钱，所以必须拿出科学证明。
    她明明就是个姑娘啊！
    廉萍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
    她不要这样没尊严的躺在这儿，任由那大夫的手来回摆弄。
    她不要！
    戚梓韵看着廉萍，不断的朝她哀求，但廉萍充耳不闻，就只是站在一旁，开口催促：“大夫，麻烦你动作快点，只要确定就可以了，千万要小心。”
    大夫点点头，带上手套，一点一点逼近戚梓韵。
    戚梓韵摇头，不断的大声哭泣，但就算如此，也没能阻止的了那大夫的脚步。
    ……
    大夫做检查的速度很快，看一下便点头合上了手套，让人放戚梓韵下来了。
    那几个护士看着戚梓韵，犹如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嘀嘀咕咕的说道：“那女人，至于吗？不过是做个妇科检查而已，要不是她总喜欢出去乱搞，她妈妈会带她做这种检查么？”
    “切，就是，如果真的是个好姑娘，怎么可能会被带来做这种检查？肯定是爱胡搞乱搞，不自爱，不自重，所以才被带来做检查的，这又不疼，哭的没完没了，真是烦透了。”
    “诶。”
    听着那些护士的窃窃私语，看着她们鄙夷的眼神，戚梓韵抱着身体坐在医院走廊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不断哭泣。
    “嗯，是姑娘就好，诶，有了这个证明啊，以后你和王家那小子结婚啊，就能拿到一大笔彩礼钱了，他们家可比咱家富裕！”廉萍如获至宝般将那证明收了起来，若有所思的跟戚梓韵说道：“那王家的小子，名叫王桥，今年都四十七岁了，之所以一直都找不到对象，就是因为他爹妈生活不能自理！其他没别的毛病！我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反正他们一个小儿麻痹一个脑残，你嫁过去以后，既不用受气，也不用担心没吃没穿，这不是挺好吗？至于王桥呢…这男人的确是老了一点，但老男人疼老婆，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