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谁叫大宝
从下午开始,不知道从哪来的一群媒体记者,忽然出现在刑侦支队外面,强烈要求警方公布间谍案的进展。
因为案件还在侦办期间,警方不便公开,媒体不满意,只能堵门。
雪花般的报道飞了出去,在强大的舆论下,警方只能公开部分案情。
而就在这时,一名手拿刘艳母亲委托书的律师,进入刑侦支队大楼。
被家属委托,来为刘艳提供法律咨询与帮助,这原本是符合程序的,可这起案件涉及间谍罪。
警方一直拖到晚上,可外界的压力太大,许多媒体都恶意揣测,舆论方向不利。
大家明知道这背后有推手,可无奈之下,还是批准律师见刘艳,但派了办案刑警在场。
律师叫张昭,是个年轻人,但有一定的知名度,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西装革履。
在警察的陪同下,他等到了刘艳,在后者诧异的目光下,笑着说道:“你好刘小姐,我是你妈妈请来帮你的。”
“我妈?”刘艳皱起了眉头。
她太清楚了,自己母亲就是个农村女人。虽说自己发迹后把她接到海城,也给她请了保姆。
父亲死后,母亲很快有了继父,期间数次提出让后她辍学去打工,供刘小刚去读书。
可她一直坚持读书,这也造成了刘小刚主动放弃读书,反而打工供她读书。
这些年来,刘艳因为这些事,对母亲颇有微词。
可毕竟父亲死了,只有一个母亲,她还是很孝顺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她请到海城,给她买了房,雇了保姆。
可母亲大字不识一箩筐,别说请律师了,她连律师事务所门朝着哪边开都不知道。
这里面肯定不对劲,她赶紧说道:“是不是东华请你来的?”
此刻,她的心中最愧疚,也最希望得到原谅的,自然是韩东华。
律师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而是轻笑着说道:“大宝让我告诉你,他不怨你,希望能跟你和好如初。有些事,非他所愿。”
刘艳听到这话,身子一软,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
正在旁边监控室观看这一切的警察们忍不住喊了出来。
“靠,这董事长缺心眼吧,还既往不咎?”
“大宝?韩大宝!嘻嘻嘻……”
“这心也太大了,难怪是做董事长的人。”
几个人实在受不了这种三观,所以好一阵吐槽。
可刘艳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大宝并不是韩东华,而是武凤鸣的乳名。
这个乳名现在整个武家知道的也没几个,是武凤鸣之前悄悄告诉她的。
原本以为那是爱的表现,却不想成为了暗号传递。
“你们把我妈……”刘艳急切的问了出来,但很快就戛然而止,她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
律师张昭依旧是满脸微笑,“刘小姐稍安勿躁,你母亲现在很好,都妥善安置着。你安心的把所有问题跟我讲明白,我会为你申请取保候审的。”
刘艳泪眼潸潸,母亲还不知道小刚已死,也跟着被连累,她心里极度愧疚。
要不是两面三刀,自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韩东华,心里恨不得一死了之,可又担心母亲。
她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张昭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刘小姐不必伤心,大宝还说,只要你配合,他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而且,他会照顾好你母亲。”
说完,张昭又拿出一张相片要递上去。
身后的警察立即走上来,他拿过相片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
张昭又拿回了照片,食指与拇指夹着的地方一松,把一小片东西垫在相片下递了上去。
“这是你妈让我带给你的,她说一切安好,让你放心。”张昭往旁边挪了挪,好让刘艳能捏到那个东西。
刘艳抓住张片后,手指上动了动,不动声色的把照片抽了回去。
张昭直接起身,“你今天情绪不好,回去好好休息吧。如果他们再审你,你可以要求我来陪同。”
张昭放下名片,起身离开。
刘艳也被带回了滞留室,接下来要等程序走完,就会被送去看守所。
她在滞留室来回踱步,手捧着那张母亲的照片,泪水哗哗的往下落。
父亲早丧,母亲改嫁,他们虽然艰难的长大,可母亲也的确付出了很多。
父亲冬天病故,母亲春天改嫁,叔伯都在背后谩骂,说尸骨未寒就急着找新人。
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是因为春天就要播种了,家里没有男人的话,一年的庄稼就全完了。
而如果没有庄稼的话,她别说可以供一个孩子上学了,就是半个都供不起。
大学三年的生活费的确是刘小刚打工赚的,可还有学费啊,那可都是她母亲忍受那个酒鬼继父而积攒来的。
如今刘小刚已经死了,她已经没法跟她交代,如果再连累她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咬了咬牙,刘艳忽然挪开照片下面的手指,那上面,赫然夹着半块刀片。
这是老式剃须刀上的刀片,薄若蝉翼,锋利无比。
她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一仰头,把刀片吞了进去。
往嗓子咽的时候特别痛苦,就如同刀割。呸,压根儿就是刀割。
刚下嗓眼,血就出来了,她一阵恶心,张口就呕了出来。
“救命啊……”刘艳跌跌撞撞的爬到门口,用力的拍门。
门很快打开,看守的警察顿时惊呼了声,接着对外大喊了几句。
很快专案组的人冲了过来,看到这情景全都懵了,情况生变。
很快,刘艳被送进了最近的中心医院,立即抢救。
平时也有人吞刀片,可人家都会用胶布缠着,为的是趁乱逃跑。
而刘艳没经验,一口吞下去的是锋利的刀刃,喉咙划伤严重,取出来的难度很大。
很快她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原本院方要求警方守在门口。可出勤的是沈箭,他不允许,带了几个人强行进了手术室。
按照要求,他们换上了无菌服,就连手上的枪,外表都经过了酒精擦拭消毒。
手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医生们也不敢怠慢。
四十分钟左右,手术完成,医生让把病人推回病房。
可在即将出门的时候,沈箭上前抓住手术床,护士不解,开口质问。
沈箭只是一招手,另一辆手术床被推了过来,一名红盾局的女特勤穿上刘艳换下的衣服,直接躺了上去。
盖好被子后,沈箭一甩头,自己人推着床先走了出去。
“那她怎么办?”护士追问。
“有后门吗?”沈箭反问。
“有,平时医生走后门通道。”护士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也没再多问,带他们走了后门。
刘艳的病房在八楼,窗户外有护栏,里面关了窗,一般人别想从外面进来。
沈箭派了两名特勤在外看守,其他人很快消失,不知道是出去吃饭了,还是藏匿在某处。
因刘艳吞刀片自杀掀起的风波,再次平静了下来。
可大家都知道,这是暗涌之上的假平静。只需要一颗小石子,就能让这滩水瞬间沸腾起来。
晚上十点十五分,刘艳病房的窗户,随着轻轻的一声咔,锁上的窗户,竟然轻轻的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