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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哄我睡好不好?就和以前一样。”
楚颐年幼的时候楚盛还没有完全厌恶江翩,所以那时候江扉在尚书房被委以照顾皇子的重任,楚颐刚巧是最顽劣的时候,天天都要嚷着出去找母妃。
江扉好声好语劝他的时候,他就气鼓鼓的瞪着江扉,还对他又踢又打,恶狠狠的咬着他的手。
小孩子的力气并不大,但使劲咬下去的时候还是将江扉瘦削的手背咬出了血痕,可他只是蹙了一下眉,然后继续耐心的把他抱在怀里轻柔的哄着。
皇贵妃正值盛宠,楚颐作为皇贵妃的第一个儿子,也是皇上第一个健康活着的亲生血脉,自然受尽了整座皇宫的宠爱。
太监和侍女们对他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皇贵妃也对他过分溺爱,只有江扉是以温厚的兄长姿态对待他的,该夸奖就夸奖,该训斥的时候也不会过分纵容,但从未真正伤害过他。
楚颐虽然无法无天,不过在宫中到底是无聊,所以只能去找江扉玩,就这样被江扉带了两年直到楚盛渐渐冷淡了江翩,他对江扉的依赖之情却犹如雏鸟般不减反增,一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江扉抬手将被子往他那侧掖了掖,然后侧身将他搂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清澈的声音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温和。
“睡吧。”
窗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声摄人又可怕,可是楚颐在江扉温暖干燥的怀抱里却像是被完完全全的保护了起来似的,任何风暴都由江扉挡下,一丝一毫都伤不到自己。
他懵懵懂懂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奇妙的甜蜜感,像是吃到了非常喜欢的霜花糕似的,可是又有些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就是想每天晚上都被江扉这样抱在怀里睡,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腻。
这样胡乱的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皱起小眉头,很小声的问。
“二哥,皇后娘娘有没有赐给你女官呀?母妃说要给我挑几个女官伺候,说以后要教我东西,还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妾呢。可是我才不想要呢,她们总是跟着我要伺候,真是烦死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晌都没有得到江扉的回答,不禁生气的抬起头,看到江扉已经闭上眼睡着了,好看的面容比平日里多了一分放松的柔和。
楚颐的呼吸都屏了起来,小心翼翼又痴痴的凝视着他,片刻后终于蠢蠢欲动的伸出去,光明正大的轻轻摸了摸他垂下的纤长眼睫。
痒痒的,像是蝴蝶在心里面飞来飞去。
楚颐恋恋不舍的收回手,然后朝他靠的更近,几乎都和他脸贴住了脸,光滑细腻的触感很舒适。
楚颐在他的怀里安心的闭上了眼。
深夜的雨越下越大,砸下来的沉闷声响配合着惊天动地的闪电声让人心惊肉跳,不过寝殿的门窗都很结实,将那些骇人的声响挡住了一大半。
江扉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他看到外面的天色还是昏暗的,分辨不清什么时辰,怀里的楚颐已经搂着他的手臂呼呼的睡着了。
门还在被人敲着,太监尖细的声音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二殿下,二殿下您快出来看看吧,七殿下起了梦魇,怎么都叫不醒啊!”
听清楚这句话的同时江扉脸色微变,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旁边紧紧挨着他的楚颐迷迷糊糊的嘟囔着问。
“二哥……二哥你去哪里呀……”
江扉转头将手臂脱了出来,然后重新把他身上的被子掖好,轻声哄着说。
“没事,你且睡着,二哥很快就回来。”
平和的语气让楚颐安心了下来,小孩子到底贪睡,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句就又酣然睡着了。
江扉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起外袍披在了身上,走出门后无声的关上了。
倾盆大雨的嘈杂声响顿时灌进了耳朵里,他疾步朝着楚棹住的偏殿走了过去,同时面容凝重的问。
“七弟到底怎么了?”
紧跟在他身旁的太监愁眉苦脸的解释说。
“守夜的宫人不久前听到了七殿下凄厉哭喊的声音,敲门许久都没有得到允许后才斗胆冲了进去,然后发现七殿下起了梦魇,宫人怎么都叫不醒才过来禀告您的。”
他又紧张的问。
“二殿下,要不要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瞧瞧?”
长廊一侧的珍贵花草都被暴雨破坏的东倒西歪,看来明日宫人们又有的忙了,他们在长廊上走的时候衣袍的下角都被淋湿了,森冷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江扉沉声说。
“夜深露重,雨又这样大,我先去看看七弟的情况怎么样,要是实在严重的话你们就备好伞,我亲自去太医院里请太医。”
太监唯唯诺诺的应声,江扉走的离偏殿越近就越能清楚的听到隐隐传来的哭声,充满了混沌的惶恐与绝望,听的人心里揪痛。
他推开门就大步走了进去,之前去通报过的宫人守在床边对着哭到几近痉挛的楚棹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江扉出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楚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蜷缩在被子里拼命的发着抖,双眼紧闭,小脸惨白,像是被人掐中喉咙似的尖利的喘息哭喊着。
江扉坐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然后把他抱在怀里拍着背安抚,一边沉声吩咐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