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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披风的霍晟将他严实的盖住后一手搂紧了他,沉声说了一句“抱紧我”就扬起马缰绳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马儿的上半身高高抬起,嘶鸣着几乎将他们两人掀翻后就霍然冲了出去。
从身后追过来的宫人惊诧而恐慌的看着呼啸而去飞快消失在暗色里的马儿,苦着脸面面相觑着,根本不敢回去面对楚颐的暴怒。
坐在马背上不停颠簸的感觉并不算好,可江扉悬着的心因为霍晟将他从深宫里救出来而落定了,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就觉得无比疲惫。
霍晟骑着马一连跑了一个多时辰,察觉到身后没有人追过来后才渐渐放慢了速度,他心如擂鼓,抱着心上人的无措与甜蜜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淹没了他冷如磐石的心肠。
江扉安静又柔顺的伏在他的怀里,头抵着他的颈窝,呼吸时的气息就喷吐在他的心脏处,仿佛隔着冷硬的盔甲和薄薄的衣服直接向那颗心温柔的呵气,霍晟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的腰被江扉依赖的抱着,江扉完完全全的嵌在了他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披风。
霍晟想,他被自己的味道彻底包裹起来了,真好。
可在这样几近幸福的满足里,发热的念头渐渐被迎面刮来的寒冷夜风吹凉了,清醒过来后他忍不住垂眼去看看自己怀里的江扉,一张苍白俊秀的脸如羊脂玉似的,长密且黑的眼睫垂下来像把柔软的小扇子。
霍晟心痒难耐的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睫,温热的气息袭来时江扉下意识在他怀里埋的更深,散落的长发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后颈。
霍晟看到上面极深的吻痕时,脸上的笑意猝然僵住了。
神思恍惚间,江扉身上那股浓郁的腥甜味从衣裳的缝隙里涌了出来,他们在风里驾马狂奔许久,可那呼啸的疾风也没能将江扉身上的味道全都吹散。
霍晟心里发酸又发苦,从未有过的嫉妒腐蚀的他几近发狂,他才刚刚得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可这人却刚从别人的床上跑下来。
烈风直往嘴里灌,一路钻到胸膛里戳着,霍晟一直环抱着他的手往上摸到了他的脸,粗糙的指腹让江扉偏头想避开,颧骨却被强硬的按着,力道大的像是要把骨头生生捏碎。
他伸出手去掰霍晟坚固如铁的大手,吃痛的低声说。
“霍将军,你掐疼我了。”
沙哑无力的声音还沾着未散去的旖旎,那样一个清贵冷淡的人也会露出这样纤弱的时候,霍晟盯着他蹙起的眉尖,脑海里在一瞬间掠过了很多暴虐的念头。
江扉只觉得他拥着自己的力道越收越紧,整个人要被闷在他炙热结实的胸膛和气息厚重的披风里,脆弱的骨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
他挣扎着用恼怒的气声喊着霍晟的名字,几声后原本摩挲在脸侧的手勾住下巴抬了起来,然后火热的还带着烟草味的吻就覆了下来,如同一匹饿狼恶狠狠的张开獠牙咬住了他的皮肉吞咽。
江扉的脖子仰的发酸,喘也喘不上来气,濒临窒息的昏厥时刻眼前都是漆黑晕眩的,唇上终于一松,凛冽的空气就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他涨红着脸不停的咳嗽着,羞怒的声音又哑又黏。
“霍...霍晟!....我会重谢你....可!..可不是这样!”
霍晟只尝了个甜头,心底里蠢蠢欲动的野兽便叫嚣着想要更多,得寸进尺,欲壑难填。
他盯着江扉浮着绯红的脸颊,沉沉的开口说。
“江扉,现在皇上下旨让你我去北上的边关,平定蛮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且北境天寒地冻,蛮族凶狠嗜血,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矜贵皇子是断然活不下来的,他根本就没想让你回来。”
这样说出事实的时候连霍晟也不禁为皇室间的冷漠感到心寒,想到皇上这样无情,他对江扉的怜爱又浓了些,摩挲着他的鬓角温和的诱哄说。
“这深宫帝王自古就无情无义,倒不如那边关将士豪爽痛快。江扉,我跟你说过的,你坐了我的马背就是我的婆娘,北境有我护着你疼着你,你就好好跟着我过,行吗?”
他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真真是发自肺腑了,一个人孤军奋战久了,就算是立在高峰也觉得遍身孤寒,心里念着一个人还算是有所牵挂,若是真能和心上人终生眷属的话,那实在是人生最快意的事了。
人人都说他霍晟大将军功高震主,是皇上忌惮又提防的重臣,可他根本就不稀罕那囚在京城的浮华权势,他宁愿和心爱之人一起在北境的寒冷夜晚与将士们围着篝火唱歌喝酒,然后回到帐篷里抵死缠绵。
冰天雪地寒风黄沙,那就是他们的家。
霍晟的心微微发热,一股暖流从这样幻想的言语间涌了出来,他多想让江扉知道自己有多期待多快乐,有多喜欢他,可是他表达不出来,只能用亲吻和拥抱让江扉感受到自己战栗的欢喜。
马儿已经停下奔程慢悠悠的走着,在漆黑高耸的林木里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他们的呼吸声,一促一缓,一重一轻。
面对他真挚又局促的情话,江扉只是闭着眼低低喘着气,脸上的红渐渐褪去了,苍白的面容如同瓷白的雕塑似的不近人情。
他慢慢睁开眼,湿润乌黑的眼瞳就这样看着霍晟,仿佛在很认真的沉思着是否要答应他。
霍晟忽然莫名紧张了起来,背脊下意识挺直了些,沉稳的神情也多了一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