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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会,你到外面去,我想试试卜筮。”
贺勇其实心里面好奇极了,可这种神神秘秘的场合,他也知道不能随意偷窥,便期期艾艾地出了门。
卜筮很快结束,虞韶急切地推开门出去:“贺子会,我要回上虞一趟,不管你找什么理由,说我死了还是病了也好,我先走了!”
“喂——”贺勇尔康手,然而虞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来了个原地消失。
贺勇:……夭寿了!就剩我一个面对冷酷的夫子,这世道还能不能友好一点!要老命了!
这世上山山水水千千万,可并不是每一座山都有山神的。
就算是有些名山大川,风水地气不好,照样也是要啥没啥,就有个名头好听。同理,即便韶山出了上虞没人知道,但韶山灵气丰沛,万物向灵而生,他这个山神自然应运而生。
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公一母也不行。
如果有人的力量超过了他,他虞韶就会变成一只普普通通的山鬼,不再有山神之灵,而这——是虞韶绝不容许发生的。
就在虞韶拼命赶路的时候,谭昭已经再次踏入了韶山地界。
几乎是一踏进去,谭昭就感觉到了与上次的不同。
这么大动干戈,谭昭估摸着小山神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后方大本营着火,甚至他已经闻到了丰沛的水汽,还有一股……不甚陌生的味道。
刀劳鬼啊,他还以为刘丹死后,这玩意儿会安分守已一段时间呢。
这才多久啊。
谭昭的身影已经掠上山去,上次来的时候,山中的生灵虽然不多,他却能够感受到。而现在,他的感知力增强了,却半个也没看到。
虞韶回来,估计得跳脚。
山中风雨本就比旁的地方来得更加阴冷许多,等谭昭到达山顶,这雨已经冷得几乎能把人冻伤了。
谭昭已经撑起了一把灵力伞,雨势很大,却没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只是能见度很低,山顶原本的凉亭小溪全部不见,谭昭只循着人气往前走,走了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他站定了。
转了个方向,并指以灵力,直接戳进了雨幕。
顿时,一股山呼海啸扑面而来,谭昭淡定地将灵力伞顶在前面,脚下没退半步。
再移开,天空已经变了颜色。
竹屋,林舍,小溪,还有绑在竹子上一个个的人,只是如今这些人都昏迷着,人事不知,谭昭找了一圈,在内侧靠里的一棵略弯的竹子上,看到了便宜亲爹。
说起来,祝老爷这体重确实是竹子不能承受之重。
谭昭今天穿了身绯红的衣服,是为了送别祝英齐特意穿的,这会儿万绿丛中一点红,亮得几乎能透人眼。
脚下轻移,谭昭就闪现在了祝老爷面前。
“父亲。”
祝老爷醒了,是被谭昭用灵力催醒的。
他见到七儿子,立刻吼了一声:“快走!”
吼完,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人绑着,所处也不是衙门,他昏迷之前,只记得张县令那张突然咧到耳朵根的血盆大口。
祝老爷胖乎乎的身体一哆嗦,立刻道:“你怎么在这儿!”
“来救你,绑匪说要百斤黄金,儿子琢磨着咱家可能拿不出来,就决定换个更稳妥的方式。”谭昭如是道。
祝老爷:……是我疯了还是我儿疯了还是这世道疯了?!
但祝老爷非常擅长抓重点:“儿啊,咱家没你想的那么穷!”
精打细算谭某人立刻上线:“钱多也不是这个花法,咱不能助长不良风气。”
祝老爷难得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奄奄道:“还不快替你爹我松绑!”
闻言,谭昭却垂下双眸,掩下眸中的情绪,站到祝老爷身前,轻声说了一句:“这个恐怕,还要等上一等。”
祝老爷不明白,刚要开口,寂静的竹林上空,却突然传来了一把实在称得上好听的声音,圆润、低沉,带着岁月的味道。
“却原是你这小子坏了老夫的好事。”不带火气,非常平静的语气。
谭昭偏头,望向空无一人的竹林,道:“好事?前辈口中的好事,是内史大人与刀劳鬼纠缠一事,还是……活死人一事?”
祝老爷惊诧得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了,这样的七儿,假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的七儿子,不可能这么可靠!
“果然是你,你我倒真是有缘,天堂有路,你偏往地狱来,这位想必就是令尊了吧?”
轻飘飘的威胁,有时候却带着无尽的杀机。
谭昭几乎实在人话音落下的刹那,就掐着灵力启动了摆在祝老爷身前的阵法,而下一刻,他的右手便从虚空之中拔出了一柄利刃。
尖利的竹叶几乎要划破人的喉咙,绯红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这无疑比说书先生口中的志异故事还要猎奇,祝老爷瞪大了眼睛,他无法挣脱束缚,又不敢闭上眼睛,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终于非常理性地承认这大概是七儿准备跟他说的想法吧。
这到底是什么鬼!!!!
谭昭却已闭上了眼睛,人的眼睛有时候会骗人,但……风狸的眼睛却不会。
“唧唧!”左边!
小祖宗身体力行地诠释着,没了风狸杖的风狸,也是一只好风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