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在哪读书呢？学生证有么？”包间里穿出震耳欲聋的音乐，灯光光怪陆离。
    雪姐坐在沙发，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吞云吐雾。清冷艳丽的面庞上，浮现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情。她盯着对面的宋婉玲，连珠炮似地发问。
    宋婉玲一一回答，并且表示自己可以胜任在这里的兼职。原来她还是只是个在读研究生，二十岁。
    李虎在外面听到，顿时感觉惊讶。雪姐是做哪一行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而宋婉玲虽然他不太了解，但是从她开的车子，穿的衣服，以及少有的几次交流来看，并不是缺钱到这种地步的女孩。
    “难道她的钱都是这么来的？”李虎忍不住想。
    不太可能，宋婉玲给人的感觉，虽然没有岳婉韵那么知性那么理智，但也绝对不是风尘女子。
    李虎这么想着，身后有服务生送酒进去：“先生，您是这个包间的客人吗？”
    “哦，不是，我走错地方。”李虎忙道，他转头看一眼，匆匆离开。
    服务生也不觉得奇怪，这里是娱乐场所，集洗浴、唱歌于一体，经常会有醉醺醺的客人走错房间。
    回到自己的浴室包间，李虎在想刚才的事。曾志强递给他一瓶功能饮料：“来，补补水。”
    李虎心不在焉接了过来，没打开瓶盖就往嘴里送。
    “哎，还没开呢。兄弟，你怎么了？”曾志强哭笑不得，忙拦着他。
    李虎想了想，问道：“曾大哥，你说一个好好的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会有可能跑来这里应聘当‘服务员’么？”
    “服务员？”曾志强眼珠一转，“这女孩年轻、漂亮吧？可不是所有的研究生都年轻又漂亮的。”
    “对，挺漂亮的。”李虎点头。
    “呵呵。”曾志强动弹了一下，在椅子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兄弟，你还是年轻，历练少了。这种女孩多的是，大部分都是冲钱去的，也有少部分天声犯贱。”
    “你是说，她们都从事……”李虎还是不愿意把宋婉玲往那上面去想。
    “呵呵，好吧，我只能说我所了解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大家各有各的苦恼。说起来，我的苦恼还是你帮忙解决了大半，来，干杯！”
    李虎举起瓶子，两个在空中碰杯。
    傍晚，李虎参加了一个应酬宴会回来，打算去工厂宿舍凑和一下。
    沿着河边的路走，左边是沿河公园，右边则是县城著名的一条商业街，商业街背后的那个小巷子藏污纳垢。之前李虎遇到俞小凡执行任务，就是在那里。
    所以，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会有很多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站在马路旁的榕树下，等后开工。
    李虎摇摇头，心里微微叹口气。
    他快步走离此处，将要到尽头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喧闹声惊到。
    那是巷子尽头，也是马路尽头。有几个拿着棍棒的小混子正在追赶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
    “跑你麻痹！”
    “给老子停下，麻痹玩小姐不要钱，你还敢拐带了？”
    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让李虎不由地皱起眉头一皱。他看看左右无车，便一个纵身跃过马路中的护栏，跳到那一边。同时，他拿起电话报警。
    “住手，干啥呢！”李虎吼一声。
    他中气十足，进化过后的五行石让他的身体又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否则也不会到处被人误以为是武林高手了。
    李虎冲过去的时候，追打的混子们已经追上，眼看棍子就要打在女孩身上了。他情急之下，也没看清楚前边的人，直接切入两波人之间，一拳头挥过去，砰一声，将拿根棍子打断。
    混子吓傻了，这是啥情况？他们的棍子可都不是摆设，这白蜡棍，有弹性不易断，打在身上还非疼。
    这天上掉下来的家伙，居然能一拳头把白蜡棍给抽断？太恐怖了吧？
    李虎气势汹汹，那群混子吓得停住脚步不敢往前。其中一个人指着他道：“你特么多管闲事，活腻歪了吧？”
    “你们干嘛呢，大庭广众的想闹出人命咧！滚蛋，不然警察来了一个也跑不掉！”李虎吼回去。
    那帮人竟然不怕警察，领头的那个还冷笑：“你尽管报好了，今天进去明天老子们就能出来，毛都不带少一根的！倒是你，我想看看，得罪雪姐和邦哥，你在这县城还能混的走？”
    他一挥手，一群人七八个，把李虎牢牢围住。
    除了最先棍子被一拳打断的那个，其他人手里都有家伙。李虎眼看落入下风，这时背后被他救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喊了一声：“李大哥？”
    李虎抽空回头一看，居然是闫海涛！就在他回头的当口儿，两个棍子一左一右，一个照头一个照腿，向他狠狠撸下来。
    李虎仓皇间用手臂横档住抽头的棍子，同时脚一抬一踢。
    两根棍子分别打在他的胳膊和腿上，疼的他脸都快抽筋了。可是打他的两个人，却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慌的盯着他。
    两根棍子都断了，巨大的反弹力让两个人虎口都被震裂，哗哗流血。
    “卧槽，这特么是人么？”他们鬼叫一声，此时警笛响起，吹嘘不怕警察的家伙们也都腿软了。
    “跑啊！”有人喊了一声，七八个人做鸟兽散，化整为零向对面马路、巷子口、沿河公园溃散。
    李虎盯准一个人追，并且成功将他擒住。警车在他们身边停下，带走了他们。
    在派出所，李虎、闫海涛被放了出来，女孩和混子却被留下了。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李虎遇到的宋婉玲。
    “咋回事啊海涛，你咋跟她在一起咧？”李虎递给闫海涛一根烟。
    他的身体机能发生了质的变化，现在虽然对有害物质敏感，却已经不再畏惧。五行石可以很轻松的把尼古丁的毒素化解，所以他可以像以前一样酣畅淋漓地抽烟。
    “对不起李大哥，我连累你啦！”闫海涛低着头，大高个子大小伙子，就像个犯错的孩子，“其实是这样……”
    原来闫海涛到街上找人，无意中碰到从一个按摩店跑出来的宋婉玲。几个男人追她，他一时气不过就帮了她。
    “我也没想到能惹这么大祸咧。”闫海涛喏喏地说。
    李虎愣了一下，这小子还真像他的翻版。正直善良爱打不平，李虎不由得对他更有好感。
    “那啥，你这也不算错，助人为乐嘛。”李虎道，“可是以后一定要量力而为，这帮家伙都是混混咧，万一今天我没遇到，你是不是要遭殃？”
    “嗯，我知道了。”闫海涛点头。
    俩人聊了一会，李虎还是决定把宋婉玲也捞出来。无论如何，这个女孩也算跟他有缘分，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沉沦吧？
    可是李虎还没进大厅，就看到她和一个女民警有说有笑走出来了。
    这是咋回事？按理说宋婉玲是被当作失足妇女抓起来，所以他俩出来，她还不能出来。可现在，她居然和民警交上朋友了？
    李虎纳闷，不过这也是人家的私事儿，不好多问。
    “你没事吧？”李虎迎过去。
    宋婉玲冲他笑了笑：“没事，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没想到你这么能打，劲儿真大。”
    她想起车祸的时候，李虎也是徒手把车门撕开的。
    李虎道：“不管咋说，没事儿就好，走吧。”他和女民警打个招呼，这城关派出所的人几乎都认识他。
    别说这派出所，就是云海整个警务系统的人，谁不知道他呢？那可是拥有额外执法权的普通公民！警界飞鹰！
    “是你啊！我的偶像！”女民警认出李虎后，十分兴奋，全身上下摸索，最后摸出一张手绢，“给我签名吧。”
    她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两眼闪着兴奋的光，感觉就像见了大明星。
    李虎一脑门子黑线，这是闹哪样？以后还能不能便装出门了？他很不好意思的给女警签名，女警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马路上。
    临走的时候，女警有点踟蹰，她道：“偶像，你抓来的都是很可恶的家伙。可是我们也管不住他们啊……”
    她言语间颇多无奈，李虎问是怎么回事，她只叹气不说话，跟李虎摆摆手，花蝴蝶一样回去办公了。
    不需要她怎么回答，李虎已经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开到派出所门口，而之前被他擒住的小混子也大摇大摆走出来。
    李虎并不怕事，但是他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到闫海涛、宋婉玲比较好。
    “走吧。”李虎趁对方没有看到他们，拍拍闫海涛的肩膀，三个人快步离开。
    回去的路上，宋婉玲大大方方，主动跟李虎解释了自己的职业：“我是记者，来这边调查一件新闻事件。”
    李虎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啥刚才那个女警会把她当朋友一样送出来。
    “哎，可惜我太没经验了，不懂这些门道。”宋婉玲恨恨地惋惜着，“才第一天就穿帮啦！回去老总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原来宋婉玲是燕京日报的社会新闻记者，这一次来云海是出差来的。
    不过一个小记者，居然开得起宝马车，也的确让人有点好奇。
    闫海涛听闻她是记者，感觉非常新奇：“哇，你是记者？好浪漫的职业啊！”对于他这个小农民来说，记者啥的，都是高大上的存在。
    李虎禁不住笑了：“你这小子，真没出息。”又看着宋婉玲，“我看你暂时得避一避风头啦，雪姐她们可厉害着呢。”
    “哇，你也知道雪姐？”宋婉玲吃惊地看着李虎，“我就是来卧底调查她的！”
    李虎一脑门子黑线，心说，又是卧底？人家俞小凡卧底，好歹是警察，有保障的。她一个外地女孩，跑来卧底不是找死啊？这得亏了碰着他和闫海涛，不然今天一准要出人命咧。
    “你跟我回厂子里吧，我那里有女工宿舍，你在那里住下。”李虎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婉玲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