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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笑容愈发恭谨:“您说得是。”
“说起来, 我还得感谢那个贺夺, 要不是他, 我还不一定能这么快扳回这一局。”
他嗤笑一声:“真没想到, 我那个妹妹闷不做声的,竟然还对贺家大少起了心思。怎么, 她这样的身份还想进贺家做少奶奶?呵,做梦!”
白文彧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耻于提起自己的私生子身份,在这一点上,他永远是自卑的, 但在面对同样是私生子的白文锦,他却可以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肆无忌惮地嘲笑她。
就像一只刚刚羽化的苍蝇居高临下地嘲笑在地上匍匐的蛆, 怎么看怎么可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来的立场和勇气。
作为白文彧的心腹,秘书自然是知道前几天丢掉的那个项目很大可能就是被贺夺截胡了,眼下听老板又提起这个名字,他丝毫不敢接话,闭紧嘴巴沉默地听。
白文彧却似乎来了劲,兴致勃勃道:“你说,我要不要向他表达一下感谢?”
秘书迅速揣摩着老板的意思,反问道:“……您觉得呢?”
“我听说他贺大公子的生日快到了?”
秘书仔细筛选了一下近来圈子里的消息,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很好。”
白文彧眯起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兴味:“我一定会给恩人送上一份大礼。”
对贺夺来说,仅仅作为白家私生子的白文彧,无疑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但猫有猫道,鼠有鼠路,有时候恰恰是小人物,才更让人防不胜防。
关于那晚宴会上的事,大多数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贺夺和白文锦身上,对于孟颜这个事件关键人物,反倒是忽略了。
本来嘛,一个于家少爷找来随便玩玩的女孩,贺夺无非是借着她的事为自己弟弟撑场子而已,至于这个女孩本人,又能有几分重要?
但白文彧却从中发现了几分不寻常。
如果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女人,于照和贺夺会急吼吼地替她出头,当场给白文锦难堪?
开什么玩笑,他贺夺又不是什么绅士圣父!
他觉得,这件事上或许还可以做几分文章。
*
贺夺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宴办得盛大而隆重,贺家几乎邀请了大半个圈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贺父在给这个集团未来继承人铺路。
白家作为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也收到了邀请。这次宴会在贺家老宅举办,这种场合,再叫自己那些个私生子去就不像话了,因此,白修明自个儿走了一趟。他参加宴会一向是家里那几个女人轮着带,这次正好轮到了白文锦的妈温佩兰。
温佩兰不是白家的正经夫人,出现在这种场合,也只能作为白修明的女伴去交际。一到贺家,白修明就端着酒杯混入男人的圈子去了,温佩兰好歹也迈入了白家大门这么多年,在这种宴会上不至于两眼一抓瞎,也自顾自地找了相熟的姐妹,凑一起聊天打发时间。
聊着聊着,就有一个三十多岁保养得宜的女人身姿袅娜地走过来,端了一杯香槟,自顾自地坐在她们旁边:“姐几个晚上好啊。”
温佩兰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立马冷了下来:“郑妍丽,你过来干什么?”
郑妍丽闻言捂着嘴娇笑起来:“佩兰姐,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不是一个人无聊的很,过来找你们聊聊天。”
她一出现,其余几个女人立马不吭声了,缩在沙发上安静如鸡。
她们家都不是什么显赫人家,否则也不会跟温佩兰这样没名没分的情妇凑一起玩。她们得罪不起白家,可这郑妍丽不一样,她跟温佩兰从前有些龃龉,金主又不比白修明差,两人逢见面必掐。
她特意过来,想也没什么好事。
只希望这城门失火,不要殃及池鱼才好。
果然,郑妍丽低头抿了一口酒后,就开始说话了:“我听说文锦那丫头最近犯到贺家公子头上去了?哎呀呀,还是年轻人啊,做事冲动,就是连累了你,最近在家里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吧?许竹筱那老女人给你难堪没?”
她一提起这事儿,其他人面上不显,耳朵却八卦地翘高了一些。
白文锦在晚宴上当场被打脸,都沦为全京都的笑柄了,她们自然也都知道。听说白文锦狠狠受了番训斥,被白家二房打压得厉害。
没想到这郑妍丽嘴巴这么毒,这话一出来,简直是在往温佩兰伤口上撒盐。
果不其然,温佩兰神色扭曲了一瞬,对着郑妍丽那张瞧好戏的脸,硬生生挤出了个笑容:“小女孩儿之间的打闹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到亏得妍丽你这么关心我们母女。”
“那可不,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郑妍丽见到温佩兰这强撑的模样就觉得心情大好,语调一转,又叹息似的开口:“说起来,另外那个女孩子也是可怜,好好地去参加个宴会,偏偏惹到了白家的小姐。唉,也是运气不好。”
她转头冲着其他几个人道:“你们不晓得,我跟那位孟颜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性子软软乎乎一女孩子,瞧着就是真有什么也不敢反抗的那种。那天要不是于少和贺少护着啊,还指不定会吃多大亏呢。人家回来后还愧疚得很呢,明明不是她先挑的事,她还想着去跟文锦道歉。你说说这丫头,就是太善良了。”
她这话简直每一句都踩着温佩兰的雷区上。特意带孟颜出场,仿佛她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而白文锦却是那个心狠手毒的恶毒女配,错全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