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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明被她这话堵得一愣,随即眼里露出几分嘲讽:“我代表白氏,那你站的又是谁的立场?”
他意味深长地道:“白文皎,你别忘了,你姓的是白。”
“抱歉,最近都忙忘了。”唐沅微笑,“我明天就去改。”
她实在腻歪透了这些直男癌,一个白修明,一个萧俨,个个都只会拿姓氏说事。被强制性冠上他们肮脏的姓氏难道不是她的不幸吗?怎么整得好像她占了他们多大便宜似的?要脸?
古代世界改姓麻烦,可这都21世纪了,还拿这玩意儿威胁她?
傻逼。
白修明闻言,一直维持着的体面风度都出现了一瞬间裂痕,他眼神一厉:“你敢!”
唐沅轻笑一声:“白董说笑了,有什么敢不敢的,一个名字而已。”
“五年前你倒是可以阻止我,但可惜,我现在成年了。”
她笑吟吟地伸出手,十分礼貌地做了个虚握的姿势:“提前重新认识一下,盛文皎,白董以后别叫错了。”
白修明眸光阴沉地盯着她,忽地冷笑一声:“好,好得很!我岳父一家真是好手段,这才多久就哄得你一心顾着盛家,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他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想必也不稀罕再拿白家的东西。既如此,我一会儿就告知财务部,集团每个季度划给你账上的那笔钱,我看也是时候该停了。”
白修明的每个孩子都能定期拿到一笔钱,算是他们的个人资产,只是不同的身份数额有多有少的区别。从前为了显示“嫡庶有别”,也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分给原身的钱是最多的,每个季度按白氏3%股份分红给,3%的股份看着不多,但白氏的体量摆在那里,每个季度打到原身账上的钱都是一个对普通人来说的天文数字。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在损失了这么多利益的情况下还能毫不在乎,哪怕他不差钱。
白修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唐沅的眼睛,试图从那里面找到一丝懊恼和不舍。可对面的人眉头都没皱半分,只是略一歪头:“请便。”
云淡风轻得仿佛放弃的是一堆废纸。
猝不及防的一个软钉子,让素来波澜不惊的白修明心里竟是一怄。
可气的是,除了那笔分红,他此时手里竟没有能直接拿来威胁到这个女儿的东西。
他当初为了防着盛家算计白氏,把亡妻给女儿留下的有关集团股份等资产都兑换成了真金白银,以致现在唐沅手头流动资金数额巨大,挪用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经过他这个父亲的手。
他现在没有可以掣肘她的东西。
谁又能料到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女长大后竟成了这样一幅软硬不吃的样子呢?他自以为可以掌控这个女儿一辈子,到头来却被她反将一军。
那个时候他就不该一时心软,为了什么名声道义把财产都转到她名下,以致酿成如今的苦果。
十分难得的,白修明为自己曾经做下的事生出了名为懊恼的情绪。
他一向自傲的冷静自持竟在这个女儿身上遭遇了滑铁卢。怎么以往就没发现她这么气人?
她就像一夕之间忽然换了个人似的,让他完全不认识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三个月前,她头一次丝毫不顾他这个一家之主的面子,怒怼竹筱和文彧的时候。
白修明一时慨然,却不打算深究。他深深地看了唐沅一眼:“但愿你能一直这么硬气下去。”
总有一天她会在现实的无奈下学会低头。
唐沅毫不客气地回敬:“只有无能的人才喜欢放狠话。”
无能者的可笑之处就在于,总是以长者自居,用所谓过来人的经验去衡量所有人,目光狭隘如井底之蛙,还自以为智慧。
但废物就是废物,就算熬成老妖怪,也还是废物。
白修明什么也没说,率先挂断了视频。
面前的屏幕漆黑一片,他看着它长久默然。一旁围观了全程的袁翔战战兢兢地上前,试探道:“白董,这……”
他可是知道,老板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敲打大小姐。她把老板给她的钱都拿去支持盛家那个什么电商平台项目,又把老板这个父亲置于何地?
可老板刚才却仿佛完全忘了这回事一样,一个字都没提起。
白修明摇摇头:“她不会听我的。”既然知道没用,他自然不会再去多费那个口舌。
他轻呼了口气,眼神幽深如沉渊:“我这个女儿啊,懦弱了二十多年,却被她那个外祖和舅舅挑拨得野心勃勃,一朝硬气起来,就忙不迭打我这个父亲的脸,好证明自己的实力呢。”
袁翔迟疑道:“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听懂了他的未竟之言,白修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家雀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改变不了它是家雀的事实。这就好比蚂蚁爬到大象的脖子上,说要掐死大象。”
他把手放在袁翔的脖颈处,五指慢慢收紧,深不可测的眼底隐隐跳动着兴奋,激得袁翔一个哆嗦,几乎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却半点不敢动作。
白修明见他这副血色尽失的样子,手上力道一松,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微微一笑:“蚂蚁自以为无所不能。”
“可那不过是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唐沅:我看你他妈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