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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道:“你最在意体面,当然不会去爬窗子。朕还记得从前和你还有几个哥嫂去城外玩,咱们去放风筝,结果你丢了只鞋,只好打发小丫鬟回去拿。哪像那时的天忽晴忽阴,突然就下起雨来。我们都招呼着走,偏你觉得光这只脚走路不好看,情愿在雨里坐着也不要让别人看见你光脚走路的样子,最后还是朕把你强行背到马车上去的。”
他既说到旧事,意浓也放缓了神色,笑了笑,又露出落寞的神色来,道:“陛下既然记得我最看重体面,也该记得我从不说假话的。陛下当日接我回宫,在尼姑庵里跟我说要爱我疼我敬我一辈子,没想到才这么几天,你就怀疑我,质问我,还要打我。”说完又是一叹。
这叹息声让高湛的心都快化掉了,他也不顾自己被意浓压迫的只能抵在桌子上维持平衡的窘态,抓住她的手道:“朕错了,朕真的错了。朕仍然爱你,疼你,敬你的。刚才……刚才朕只是被士开的死状给骇到了,才迁怒到你身上。朕真蠢,朕的祖娥又善良——”他忍不住想起李祖娥一刀砍断和士开的舌头的那一幕,“——又温柔——”他立马想起来刚才那李祖娥逼问他时让他让不住生出怯意的气势,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朕怎么能认为士开是你杀的呢?都是朕的错。”
意浓软声道:“也是我的错。当时我气坏了,就什么也没管,什么也不在乎。若放在平常,我一定会早早想到那刀太危险,命人把刀给取下来的。”
高湛道:“你为什么气坏了?谁给你气受了?难道是彭夫人?”
意浓一怔,万没想到高湛居然能以如此无辜纯洁的表情把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她背过身去,道:“如今除了你,谁还能伤了我的心,让我生气难过。”
高湛道:“可是朕今天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啊。是,朕刚才错怪了你,可是在这之前朕什么也没做啊。”
意浓拍了拍胸口,她感觉有一万匹草泥马刚在她心中奔跑过去,她告诉自己,这个白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只能忍。然后她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和芳草躺在一起。”
高湛纳闷道:“芳草是谁?”
意浓捂住一口差点儿喷出来的血,道:“就是我的外甥女。”
高湛道:“哦,元昂的女儿。”他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意浓说的是什么,忙道,“你看,祖娥,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跑去睡她!我平日里只当她是你的外甥女,你的外甥女就是我的外甥女,我怎么可能去睡我的外甥女呢!如果我和她躺在了一起,一定是她把我打晕拖到床上去的!”
意浓道:“哥,现在躺在床上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人是她不是你。”
高湛道:“一定是她把我打晕拖床上以后再自残了。天啊,祖娥,你这外甥女是不是有病啊!朕听说被狗咬了以后就会变成疯子,这种疯病还是无药可救的。快点儿把她弄出宫去吧,不能让她传染到咱们身上。”
听了这话,意浓又气又乐道:“你身上有伤吗?”
高湛立马捂着头道:“朕的头好疼!”
意浓咬牙切齿道:“怎么疼了?”
高湛道:“好像被什么人打了!哎呀,哎呀,好痛!一定是那个什么草,她意图对朕不轨,但是朕抵死不从,她只好把朕打晕,然后再做出那些事情来。祖娥,你要相信朕,朕是无辜的……无辜的……辜的……”说完,他就两眼一翻,然后绕了个圈,晕倒在意浓怀里。
意浓正想掐死他,就看见他又抬起头来,道:“朕不是高洋,朕对你的姐妹或者说外甥女侄女们,真的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朕真的只对你有兴趣。祖娥,你得相信朕啊。”说完又晕倒了。
意浓默默的瞧着他,要说元芳草进宫也有一段日子了,高湛确实没对她表现出过什么特殊兴趣,甚至还曾经说他会帮她找上一堆年轻俊杰,让她自己慢慢挑一个。这些天以来,高湛表现的确实是非常守礼的姨夫对外甥女的相处模式,平日里他连元芳草住的偏殿都没去过,也从没和意浓聊天的时候主动提过元芳草。
她是相信高湛主观上真的对元芳草没什么男女之情的,但是他喝醉了啊,醉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元芳草遍体鳞伤,高湛身上可没有一点儿伤,何况他刚才这幅作态,一看他就是刚才喝醉的时候发泄兽欲,清醒了就想逃避责任。
意浓心里不由索然起来。当时他对李祖娥何尝不是呢,他用李祖娥的儿子的性命威胁了李祖娥与他好以后,第二天早上就缩在被子里装无辜装可怜,摆出一副因为自己很萌所以自己的嫂子与自己两情相悦然后上床的模样。他便是这样的人,时而是一个喜欢装狼的兔子,时而是一个喜欢装兔子的狼,若是他能拿出几分对女人对亲戚的狠毒对北周,意浓也能放心了。
意浓就招呼燕初过来,两个人把装晕的高湛抬到床上去。然后她坐在床边,微笑道:“陛下,我知道你正昏着,没事儿,我等你,芳草也等你,等什么时候你醒了,咱们再去处理这件事儿。是你强迫了芳草也好,是芳草强迫了你也罢,我是你的妻子,是她的姨妈,我总得要个交代。”
第104章 只怪我貌美如花(36
听了这话,高湛也知道这件事是糊弄不过去了,他睫毛颤动,然后睁开一只眼,瞅着意浓道:“你究竟要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