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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宫殿才发现来的人很齐,穆瑞、大公主都来了。她的父皇本就因为身体原因衰老了不少,现在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出了意外,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灰败之色。
素来温雅端方的宋皇后也憔悴了很多,即使上了粉,脸色也很是难看。
彼此寒暄几句后,周帝深吸口气,终于还是把话题引到了穆瑾身上,“既然玉儿回来了,父皇想和你讨论一下为你皇兄修建陵墓的事情。”
“父皇,修建陵墓的事情押后再说吧。”
打断周帝的话,衡玉抿唇笑道:“我饿了,还没能用膳吗?”
听到她的话,周帝只得暂时把修建陵墓的事情放下,几人先去用晚膳。
吃过晚膳,衡玉与周帝一起去御花园闲逛,顺便将江城的事情一一向他上报。
穆瑞凝望着这对父女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他在皇宫里,吃喝用度都是上等,周帝、宋皇后也不会苛责他,但穆瑞还是觉得格格不入,与他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亲近不起来。
衡玉一笔带过她到底杀了多少通敌叛国的官员,又杀了多少贪赃枉法的官员。
即使已经知道此事,再次听闻,周帝还是感觉到一阵难以置信。
周帝的嗓子有些干涩,“这都是你杀的吗?”
“父皇也觉得我杀了很多人吗?”衡玉抬眸看他。
“他们该死,朕只是不想你手染如此多血腥,你太子哥哥若是知道,定会怪朕的。”
衡玉撇了撇嘴,“那等太子哥哥回来,你定要狠狠臭骂他一顿。如果不是他出了事,我对清洗江城官场可没有多大兴趣,那可都是他的事情。”
听衡玉这么一说,周帝心中酸涩难受,但他没再像在凤栖宫那样,坚持说要为穆瑾修建陵墓,而是柔和了声音,摸着她的头道:“好,等他回来我定帮你臭骂他一顿。现在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衡玉转移开话题,“父皇,我想要调动禁军。”
周帝错愕,盯紧了她,“你要调动禁军做什么。”
“宋朝皇太女现在还在帝都里。太子哥哥出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她来了帝都做客,我自然要尽一尽宾主之谊,赠她一场血雨腥风。”
“况且这帝都一些卖国求荣的官员,也该清理掉了。”
拿到调动禁军的手令,衡玉回去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就去寻禁军总统领调动他麾下禁军,试图找出宋朝皇太女及暗探。
“宋朝渗透程度极深,以皇太女的气度,她的隐藏身份肯定不会是个普通人,你去搜查各个大臣府上可有那种十分低调很少在人前出现的庶女。”
“再去搜查帝都各大寺庙,看看有没有长期住在寺庙的香客。”
“……”
衡玉吩咐下去后,打算去一趟暗阁,还有些事情她需要交代暗阁来做。
马车行到玄武门前,衡玉掀开帘子,正巧看到穆瑞的马车驶出宫门,扬长而去。
衡玉眉梢轻挑。
太子哥哥刚出事,宫里气氛沉闷,若不是衡玉有要事,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随便出宫。
衡玉冲大宫女珠影打了个手势。
珠影很快打听回来,“守门的禁军说,三皇子与友人约好时间,今天要去访友。”
访友?
衡玉回想了一下。
穆瑞自幼在灵隐寺长大,她听太子哥哥说过,穆瑞很少与外界接触,仅有的几个朋友都是有家人在灵隐寺长住,这才和穆瑞熟悉起来。而他那几个朋友都是官宦子弟。
现在太子出事,她清洗江城官场而归,帝都的官员都在夹着尾巴做人,他那些朋友不可能在这时候邀请穆瑞游玩。
那穆瑞要见的友人是谁?
衡玉直觉不对,她微微掀开马车帘,对着充当侍卫的影一道:“跟上三皇子的马车,若是他的马车没有出城就不用再跟了,若是他出了城,就一路跟下去,我要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去见了谁。”
“注意一些,别露了踪迹。”
等影一离开,衡玉靠在马车壁上,等着马车驶达暗阁所在地。
——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往灵隐寺方向行去。
穆瑞坐在马车里,他面前摊放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将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摆着的是一支精美华丽的蝴蝶流苏簪,极适合陶孟这个年纪的姑娘。
他盯紧簪子,设想了一下陶孟收到簪子后的惊喜,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笑意。
把木盒重新盖上,穆瑞期待起与陶孟的见面来。
刚从灵隐寺回宫那段时间,他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等在宫里自在了些,穆瑞想去灵隐寺寻陶孟时,江城爆发了洪水。
穆瑞无法,只好命贴身伺候他的内侍将礼物送去给陶孟。
——他亲手雕刻的玉佩,以及一串用红豆串起的普通手链。
他的心意,全都在那串手链上。
在他忐忑不安等待时,前去灵隐寺的内侍终于回来,并且给他带回了陶孟的回礼——一枚红豆。
这是周朝的习俗。
男子赠送心仪的女子一串红豆手链,女子若是同样心仪男子,便收下手链,回赠一颗红豆以示同样相思之情。
穆瑞当时心都跳了出来,恨不得第二天就出宫去见陶孟,但没想到在他准备出门时,宫中就收到太子出事的消息,穆瑞也无法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