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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成又叹了口气,这才从最上面拿起一本书点燃边角,扔到了瓦盆里面。
几本书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陈成又朝里面扔了些小玩意和纸。
眼看着纸烧的没剩几张了,突然一道劲风袭来,瓦盆里的灰烬瞬间被扬了起来。
陈成被飞灰扑了眼睛,使劲眨了几下再睁开眼后,什么都没了。
是盒子也不见了,瓦盆也不见了。
陈成浑身一抖,直接缩起了脖子,拔腿就朝房里跑。
一进门他就放轻了脚步,打着哆嗦脱鞋上床,连蜡烛都不敢吹。
燕翰的掖庭实在太恐怖了,竟然有鬼,而且还是只偷东西的鬼。
暗三抱着东西,一路从殿顶回了东宫。
“主子。”暗三单膝跪地,将东西全部放在了地上。
“为何不在掖庭守着。”贺旻钊看到他身旁的东西蹙起了眉,“这些又是什么?”
暗三将木盒捧在手上举过头顶,“属下听陈公公说,六皇子这些年来都抱着这个匣子入睡,所以自作主张偷了过来,请主子恕罪。”
贺旻钊深邃幽深的瞳孔倏地紧缩,然后迅速从书案后绕出,快步来到了他的身前。
他刚要抬手打开木盒的盖子,指尖却倏地停住了。
贺旻钊将手背至身后,冷声道:“放在地上,出去。”
等暗三退下后,殿内又恢复了冰冷的寂静。
贺旻钊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地上的盒子,最终还是俯下身将它拿了起来。
他将木盒放在了桌案上却迟迟没有打开,就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天光微熙。
六年前,他在御阳宫反复告诉自己,不要依赖这个人,万一他走了你就完了,但是他还是爱的死心塌地。
六年后,他在东宫亦是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相信这个人,蠢一次就够了。
可慕珏就像是他命里的劫数,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出现,他都得认栽。
贺旻钊嘲讽一笑,干脆抬手挑开了木盒上的盖子。
他垂眸看向里面的东西,没过一会,胸膛便剧烈的上下起伏。
贺旻钊眸中的情绪难辨,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张纸。
这张纸似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边角已经有些蜷曲泛黄。
他浑身僵直的看着上面的字,然后猛地抬起木盒,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上。
这些东西像是翻开了许久未曾回忆的往事,全都是在午夜梦回反复折磨他的元凶。
‘属下听陈公公说,六皇子这些年来都抱着这个匣子入睡。’
暗三的这句话不停的在耳边回响,贺旻钊浑身紧绷着看着这眼前的每一样东西。
他与慕珏一起执笔写下这些字时,也曾一千次一万次的想过两人以后在一起的样子。
可慕珏却亲手磨掉了他的真心,转眼间就放弃了他。
贺旻钊拿起桌上的白瓶,拔掉上面的塞子,一股独特的香气迎面扑来。
似香非香,似药非药,幽香凛冽,难以名状。
‘好闻么。’
‘好闻。’
‘这香是我自己配的。’
只闻过那一次,就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贺旻钊握着手里的瓶子,一坐就坐到了天色大亮。
“叩见贤妃娘娘。”张禄跪地请安。
谢凝竹抬手叫起,看着眼前紧闭的寝殿大门问道:“钊儿还没起?”
张禄回道:“殿下晨起还未传召奴才进去伺候。”
谢凝竹蹙了蹙眉,“罢了,本宫进去看看。”
“是。”
张禄打开殿门,她便迈步走了进去。
谢凝竹先朝床榻的方向看了看,发现帷帐挂起,床上空无一人。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贺旻钊正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
“钊儿?”谢凝竹疑惑的叫了一声。
贺旻钊顿时一惊猛地站起,手边的瓶子被袍袖带翻,直接掉在地上迸裂四散。
一股独特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谢凝竹只闻到一点便面色骤变。
“你们全都出去!”
等殿门阖上后,谢凝竹立刻上前问道:“钊儿,这携思香你从何得来!”
贺旻钊一愣,不明白母妃为何反应如此强烈。
还没等他回话,谢凝竹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快说啊!”
贺旻钊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立刻回道:“这是傲晋国六皇子亲手所配。”
“那个质子?”谢凝竹瞪大了双眼,眸中全然一片难以置信,“这绝不可能。”
说完她就踉跄了一下,贺旻钊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谢凝竹却若无所觉,口中一直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谢凝竹摇着头,余光一转却看到了桌上的那几张纸。
她一下扑到桌前,拿起一张就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一张又换一张。
“此乃何人所书!”
贺旻钊从来都没见过谢凝竹这般失态,他紧紧蹙着眉道:“还是那位六皇子。”
谢凝竹怔愣的看着他,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
“上回你在行宫提起的那位对你极好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第119章 我渣了未来的太子殿下(四十六)
“是他教你读书写字,武功兵法?”谢凝竹颤着声问道。
贺旻钊削薄的唇紧紧的抿着,在她的目光中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