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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其实还是因为齐子渊是为数不多得知女主身份的人, 反派毕竟还是爱女主, 女主的身子骨一向弱,为了她的身体着想, 反派时时都得派御医为她把脉。
可若是叫其他御医, 难免有暴露身份的风险,齐子渊却不同, 反派深知他对女主一片情深, 同时, 齐子渊也清楚,暴露身份对女主并没有好处, 一定会帮着他一起隐瞒女主的身份。
如果自己对齐子渊太过于殷勤,贺朝羽可能真的会不管不顾, 伤害齐子渊。
齐子渊温和道:“是。”他的目光落在薛慕仪身上,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温柔,“既然如此,那臣便先行告退了。”薛慕仪故意不去看他, 倨傲地点了点头。
想起胳膊上的红痣,她不自觉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对了,她体内的烈骨缠还得想办法让齐子渊解了呢,真是糟心啊。
贺朝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眼底的阴郁不曾消退半分,见齐子渊离去了,小皇帝并没有表现得依依不舍,他终于道:“陛下,请随臣回宫去吧。”
说完,他就拉着薛慕仪上了轿辇,锦幛垂了下来,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恭送陛下,恭送督公。”冯喻一直跪在地上,直到轿辇不见踪影,他才敢起身,翻身上了马。
盔甲发出声响,冯喻下颌线冷硬,默然不语,只是,他垂下的眼睛似是流露出一丝不屑。
这种懦弱无能、甘心被宦官控制的傀儡帝王,他凭什么要为她卖命?就凭着这可笑的血统吗?
可谁人不知,薛家的江山也是发动兵变从前朝帝王手中窃来的。可见,只要有了兵权,谁都可以成为正统,踏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那他冯喻,为何不能赌一把呢?
想到这,他沉沉的视线缓缓扫过城楼上,沉声吩咐,“挨家挨户都给我搜,务必活捉刺客。”
“是。”金吾卫得令,马蹄声响彻大道,逐尘远去,明晃晃的刀刃令围观的百姓避之不及,他们连忙躲回了自己家里。
城楼上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闪躲着,很快,来到一个巷口,他迅速除去身上的衣物,往对面的高墙一丢,见马蹄声逼近,他又翻身入了一个高门大户。
迎面的韩贞儿从暖阁出来,正好看到这鬼鬼祟祟的人影,心底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唤奴仆过来,那人一个手刀将韩贞儿敲晕过去。
望着韩贞儿姣好的面容,那个影子无声地笑了笑,这天子脚下的姑娘同边疆的就是不一样,养尊处优惯了,娇嫩得像块豆腐,一碰就倒。
上了轿辇,贺朝羽忽然抱住了薛慕仪,在她耳边轻声道:“陛下,看到多日不见的情郎是不是很开心?”
薛慕仪本来在默默想着事情,被他吹在耳垂上的冰冷气息激得颤栗起来,她心底无奈,又来了,小兔崽子能不能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地吃醋!
她仰着脸去睨他,故意挑衅一般道:“孤的情郎难道不是贺卿吗?”
贺朝羽不屑地笑了笑,手上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像在给猫顺毛,语气慵懒,“可陛下不是说,臣只是个残缺之人,连男子都算不上,这样的臣如何配得上陛下的喜欢。”
唉,原来自己那句激将法戳中了小兔崽子的伤疤啊……她连忙将头埋在他怀里,宣誓一般道:“没关系,孤绝对不会嫌弃贺卿的。”
心底不知怎么,反而有些可怜小兔崽子了,他简直太惨了,穿过来就成了太监。
怀里的人,柔软得像一团绒毛,轻飘飘地挠着他的心口,带来细微的痒,贺朝羽不自觉垂头看着少女睫毛的剪影,口中却不甘心一般恶意道:“臣倒是觉得稀奇,陛下似乎一点都不恨臣,即便臣杀了陛下的父皇和皇兄,还是,陛下原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凉薄性子。”
薛慕仪身子一僵,其实,她用了原主的身子却爱上原主的仇人,这事的确太不地道了,况且,还有个可怜的韩贞儿也牵扯上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可想到万恶之源还是当初自己写了个这么狗血的故事,薛慕仪顿时后悔不迭。
她鸦羽般的睫毛不自觉颤了颤,沉默不语。察觉到怀里的少女闷闷不乐,贺朝羽垂头去看她,心底没由来地感到烦躁,莫名觉得,小皇帝即便是张牙舞爪也好过现在的死气沉沉。
可很快,他又不自觉冷笑,这算什么,他应该是恨她的,报复薛氏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执念,小皇帝的不开心比起他的痛苦来说,根本是一文不值。
他从最肮脏的地狱爬上来,早就形同鬼魅,往事历历在目,都是他被鞭打,被折辱的画面,多少次他觉得自己要死去,可偏偏小皇帝,不,应该是稚玉公主,却要多管闲事,救了他一命。
那个时候,她知不知道,自己救的是一头恩将仇报的豺狼呢?
想到这,贺朝羽的手不自觉捏住了薛慕仪的下颌,他黑着眼,缓缓道:“陛下,臣是不是很卑鄙?可就算是如此卑鄙,陛下也得一如既往地喜欢臣,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臣恰好就是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改,可如果陛下哪天不喜欢臣了……”
他殷红的唇忽然低了下来,带着艳到极致的笑意,一字一句继续道:“臣一定会,杀了陛下。”
说完,还没等薛慕仪反应过来,他报复一般吻向了她的唇,连同心中的恶意一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撕咬着把她吞噬。